白无伤眼睁睁地看着玉儿走了出去,没有阻拦。
电母忍不住道“主公已经几十年没有对一个女子动过心了,既然已经动心,何不将她掳了来成亲”
女魃冷哼一声道“但凡你一张嘴,吐出的便不是象牙掳来行吗黑无垢不是掳了一个女子,结果怎么样那女子临死前才给了一个笑脸。既然要做长久夫妻,少不了要有感情基础,如此方能家庭和睦。”
电母抢白道“好像你结过婚似的你我都没有结过婚,凭甚么就以为自己是对的呢”
女魃没好气地道“你省得甚么你也抢过几个男人,人家一见到你的尊容便撞墙自杀了账,岂不是作孽吗”忽然得了个结论,“嘻嘻”笑道“玉面神尼一女二夫,莫不也是你出的主意收了多少金子,从实招来”
“哪有的事”电母乱摇着头道“你胡说八道”
白无伤没有搭理她们,径直走入禅室炼丹去迄。
半个时辰后,气息尚停滞在丹田之中,不得不收功了事。
白无伤自以为修炼到了得道界的洗髓境,已经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度,然而玉儿的出现却扰乱了他的清修。他想起第一次在轩辕峰下见到玉儿的场景,远远地瞧见玉儿坐在山下的树梢之上,在明月与流云的背景衬托之下,与林海一起形成一种飘逸而不同流俗的气质,似乎是天边的一抹云,又似乎是山上的一个景致,若远若近,若实若虚。
他掳走玉儿完全出自一种突如其来的欢喜与激动。
这一次再见到玉儿,脱离了上次那种宏大而缥缈的背景,一开始没有认出她来,直到与她的目光接触,直到被她的气质感染。她离得没有那么远了,却更加令他心动。这不是一般的心动,不是见到了一样新鲜玩意的心动,而是一种令人心悸、心痛、心软的心动。
是的,他心软了,所以才救治了砖儿,这大概是他20年来第一次心软。混沌教的人是不可以心软的,黑无垢本是唯一的一个列外,现今,他也成了列外。
他想起从树林里救出黑无垢时的情景。黑无垢一身功力尽失,身上满目疮痍,但一直面带微笑。黑无垢竟然一点都不悲伤、不悔恨、不痛苦。当时他不明白这种感情,现在,他正在酝酿这种感情。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充满惆怅这不知是何时发生过的事情,难道自己回到了烟雾缭绕的少年、青年时代吗
他突然间想起了母亲。
从禅室走出来的时候,玉儿已经端坐在外室。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不同的人,玉儿也已经是一个不同的人。
他不同,是对于自己而言,玉儿不同却是对于他而言。
他的脸孔依旧紧板着,但秀目很是灵秀,既有溪涧,也有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