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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刚刚结束,淄州城北面,淄齐二州边界上的长白山脚下烽烟处处。宋威骑着战马在战场上穿过遍野横尸,重组的帅府亲兵营紧随其后,附近征召而来的民夫们正在打扫着战马,寻找着受伤未死的伤兵,将他们从尸堆中搬出来送往后勤伤兵营。还有一些负责打扫战场的兵马,正在挨个检查,平卢军的尸体会被翻出送到一边,到时抬到一起火化埋掉。至于叛军,则都会不论生死被补上一刀,砍下首级,这些叛军的首级将会被钉在道路边的木桩之上,做为震慑之用,余下的无头尸身,则会直接被扔进万人坑中埋掉。
长白山脚下的大地被鲜血染血,那早干旱的开裂的土地,被无数的脚步铁蹄踏的一片杂乱。那些干裂开来如同一张张狰狞的嘴一样的荒芜地里,此时正插着了许多染血的白羽箭和断折的刀枪。那些身上还染血的士兵正在弯腰收割着这些可怕的新‘庄稼’
宋威慢慢的在战场上走过,一些濒死的战死在挣扎着对他嘶鸣,其声悲鸣。不过马上就有后勤营的军士过来,把这些倒在血泊中的战马拉去宰杀,然后就会成为今天诸营士兵饭盒中的晚餐。
没有人愿意吃马肉,更何况是战马肉。马肉并不好吃,酸涩干硬。但两万多人马驻守在长白山下,粮食已经将近,后面催运的粮草却还没有送到。不吃这个,便只能吃草根树皮了。比起草根树皮,马肉无疑是个更好的选择,哪怕这些战马刚刚是从血泊中拉过来的。
远远的一个叛军从战场上的尸体下跳起,向山上逃去。数名正在割叛军尸体首级的士兵正呼喊着追逐。他们很快的把他围在了一个圈中。一名骑兵飞快的赶到,拿马鞭抽打着那个还只有十五六岁年纪孩子的脸,将他的脸打的血痕道道。又有几个士兵在后面拿长矛杆抽打那少年的腿,打的他不断摔倒,最后当那少年再也爬不起来时,便有一个兵上前一矛戳进了那少年的后心。然后抽刀一刀剁下了他的头颅。
砍下他的头颅,几个士兵甚至还直接把那脑袋当起了球踢,互相争抢笑闹。
前军营的都知兵马使是副帅康承诲,他暂充任讨贼前军都知兵马使。康承诲的铠甲既不是大红也不是银白,而是灰暗的颜色,仔细看似乎又是黑中透红的颜色。他的这套铠甲全是精钢打造。连臂甲有胫甲也是精钢打造的,全套铠甲重达八十斤。当他穿上铠甲时,必须是最强壮的战马才能拖的起他。之前在战场上,一名曾经在青州的某上宴会上背地里嘲笑过他是个胆小鬼的叛军将领与他对上,却被只一个回合,就用手中那把重达十八斤的陌刀斩落马下。
康承诲走上前,充满歉意的向宋威抱歉:“我没能留下张蟾。被他跑了?”
“将士们伤亡如何?”宋威问。
“虽然大帅早料到叛军会来,且我们已经提前布置,可惜这都是全怂兵孬种,一万兵马对付张蟾三千兵马,居然最后还被他们杀出去了。刚刚初步清点,我们歼灭叛军八百,不过我们自身才战死一千一百余人,轻重伤五百余人。以三对一,还是伏击,结果我们的伤亡却是对方的两倍。这仗打的他娘的太憋曲了。”康承诲恨恨的道。
自夺回青州,渡过淄水河进入淄州之后,战况就一直不顺利。先是前军追击的时候,被王敬武来了个回马枪,中了叛军埋伏。小败一阵,折损了千余人马。紧接着汇合了中后军后,一路追到了淄州城下,围敌城中。谁料到,最后因为一点粮草问题还有赏赐的问题,淄州的一个军镇居然因此被张蟾说动,暗中内应,与王敬武夜袭敌营,致使平卢军又败一仗,折损了三千多人。
之后围城了数天,却是毫无战果,反而各部间相互摩擦,粮草又不继。宋威便下令暂时退往淄齐的连界上的长白山,一来切断当为二州的通道,二来也是打算暂时等侯粮草到来,一边重新整合下诸军。另外,宋威也是留了一招后手,准备借此吸引王敬武出城追击。
结果王敬武先是没有动静,后来却又突然派兵来袭,这边宋威虽然早布下伏击,谁曾想,一万人伏击三千人,结果还只歼敌千人,还付出了双倍的代价。
不是王敬武和叛军太厉害,实在是平卢军太过无用。
说来其实除了一万余团结兵外,其实平卢军各营各军镇还是有战斗力的。奈何,这些营头的军头们一个个狡诈无比,谁也不愿意尽全力,都想着保存实力,打仗的时候大家都不肯用心,战果自然就是不像样子的。
“雷判官,崔司马那边的粮草还要多少时间才能运到?”进入中军帐后,宋威召来了几个重要的帅府官员。
节度判官雷刚有些为难的道:“回大帅,上次王敬武逃出青州之时,派人往城中的各个仓库中放火,虽然后来我们派人抢救,可也只救回一小部份。这次两万余大军集结前来,各部几乎都只带了几天的粮草,全等着我们这边供应。一人一天两升米,这两人一天就得四万升,差不多就是两百石米,另外还有召集的那上万的民夫,加上那些战马驮子,人吃马嚼,实在是不小。一时之间,筹集困难。现在崔司马已经和青州的几个大族商议后,暂时从各家借粮,已经筹得借一月的一万石粮草,但是青州距此不近,一路上还得派民夫运送。”
坐在那里,宋威只觉得腹部的伤口一阵阵的疼痛,不由的紧皱了眉,脸色更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