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柳絮纷纷扬扬,越过朱红宫墙却湮灭了踪迹,昨夜的雨水蛰伏在红芭蕉叶上,滴滴答答。
清晨时皇帝身边的谢掌印来了一趟。
谢掌印预备出宫办事,与太子谈议一番后,陈敏终写字的笔锋顿停,忽然记起一件事。
裴迎这几日一直摆弄着她那支玉笛,睡觉时也把玩,似乎欢喜得紧,陈敏终早知晓那是昭王所赠的新婚之礼。
他不喜欢她用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可陈敏终每回只是别过眼帘,并不曾开口说其他的。
他有何因由有何立场去说呢?因为这事,他一连几日面上都是清清冷冷的。
那根玉笛仿佛他的眼中钉,他瞧见了便烦闷。
他虽然是她的夫君,终究不屑于立威风阻止她用自己喜欢的东西,太过计较,也实在可鄙。
他是男人,应该用别的解决办法。
陈敏终道:“听说掌印此去云中,云中高山有仙鹤出没,掌印可否为我带一副仙鹤翅骨。”
谢掌印俯首道:“咱家一定竭力为殿下觅得此物。”
虽然他并不明白太子要此物做什么,但在他抵达云中的第三日,便托人策马加急送回了一副仙鹤翅骨。
仙鹤死后,其骨可制成笛,笛声清越神妙,更甚竹笛、玉笛。
陈敏终唤宫中匠人将其打制成笛。
在匠人询问太子要什么样式时,太子鲜见地犹豫了。
陈敏终明白她喜欢金银俗物,喜欢富贵热闹,虽然他一贯摒弃艳丽繁华的事物,但究竟是送给她的东西。
送给人的东西,不应该衡量她喜欢什么吗?
他差点便松口,唤匠人以黄金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