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记了很久很久……
久到很长时间以后他再一次尝到生理盐水的味道时,还能清楚的记得曾经在那死亡监狱的地下室里,他第一次吻她的情形,如电影里的特写镜头般,往日重现……
却是一个那么悲伤的镜头。
……
季亦诺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苏言在替她处理身上的伤口,当她木然的转动了下眸子时,他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了。
除了脸,她身上都是伤,真的都是,后背上,小腹上,双肩……一道道纵横的鞭痕,抽打得皮开肉绽,凌乱,残破,已经结痂的血水都变成了黑色。
当他再次清楚的看到她腿间那些暧昧的掐紫青肿时,他指骨都泛白了,一颗心仿佛在油锅里煎熬,滋滋作响,浑身都泛起尖锐的刺痛,如千万只蚂蚁一口一口的生生餐食着他的血肉,连皮带肉的都吞噬了。
他甚至……不敢去触碰。
季亦诺神色木然,一双空荡荡的大眼睛凹陷下去,就那么大大的睁开望着漆黑昏沉的天花板,呆滞得可怕。
……
苏言突然失声恸哭起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怀里满身死寂的女孩,一遍遍哭得沙哑的叫她,
“对不起,对不起……小诺,对不起……”
可是,即便这三个字太苍白,太无力,可是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表达他此刻的悲殇绝望了。
苏言几乎是程颤抖着手帮她处理身上的伤口的,只是简单的酒精消毒,皮肤上那些血迹都没有清理,不能做得太明显,不然等会儿出去有可能会被看出破绽来。
“疼吗?”他心疼的脱口问,却在意识到什么之后,又煞白了脸色,之前她就从不曾对他喊过疼,以后怕是更不会了。
他小心的用酒精棉球擦拭着伤口,嘴里轻轻吹气。
伤口处理完后,苏言迅速将所有的小玻璃瓶子又重新放回小型扣箱的暗层里放置好,留了一支装了些不远处的只剩半瓶的纯蓝色液体小心的装进口袋,把那些机密资料装进去。
苏言眸色一暗,“嗒”,重新锁紧,眸底掠过一抹阴鸷暴戾的嗜血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