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家中就有一奴妇,贪图大厨房采买的油水,借机以次充好,捞了不少银钱,事情捅到老太太面前时,老太太震怒,半点颜面不顾将那奴妇一家子重型责罚后,扭送给了京兆府……
老太太年老,如今更是刚刚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还要为着一府的来日劳心劳累。按说此事我本不该闹到老太太跟前去,可以今日种种来看,掌柜的这些年贪墨的数量怕是不小,小女就是有心替你隐瞒,也做不了这个主。”
“你所犯之事可大可小,却万不是我能插手干预的了……如此解释,牛掌柜可能明白小女的苦衷?”许岚秋叹息一声,说得有模有样,不说是跪在下头的牛掌柜,就连边上充当背景板的几人给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姑娘,好姑娘,求您行行好,一定要帮了小人这一次!”
许岚秋欲说还休的态度,留给了牛掌柜足够多的想象空间,更让他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情惶恐得不行。牛掌柜这会儿是半点脸面也不要了,连滚带爬地挪到了许岚秋的脚前,没等后者反应过来,就拉住了许岚秋的裙摆哭求道。
“是小人猪油蒙了心,干了这档子勾当,还请姑娘能看在小人上有小下有老的份上,替小人在老太太跟前美言几句……小人一人去死可以,万不能因为此事连累的家里的人啊!”牛掌柜继续哭,只是这会儿他的哭声里倒是带上了几分真心,可见是真有悔过之意。
可惜,许岚秋就算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也不会为了牛掌柜这样的人心软。后者的这一番哭诉注定是做无用功。
“……大太太已将锦绣布庄转给六姑娘打理,这样吧,若是姑娘答应帮了小人这次,小人不仅将这些年昧下的银钱皆交还于姑娘,还当尽力帮姑娘将账册理清楚。”牛掌柜哭诉了一会儿后,见许岚秋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能说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
“若是小人没有记错,大太太除了交给姑娘锦绣布庄的管理权,还有一家同在南孚巷的茶楼,那家茶楼的掌柜的是小人的兄弟,只要姑娘答应帮了小人这次,小人以性命担保,帮您也一并收下那家茶楼……”
话说到这里,牛掌柜已经是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了出来,若是许岚秋还不答应,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唉,”许岚秋沉默了片刻,见牛掌柜确实再搬不出什么筹码了,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怜悯地看向他,“牛掌柜的虽说可恶,但您为我宁国公府当职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是要松口了?
“这样吧,只要你主动书信一封,请辞布庄掌柜一职,今日的一切我都会帮你担下,另外还会帮你自老太太那边要回你们一家的身契。”只可惜,还没等牛掌柜欣喜片刻,就听许岚秋又说出了自己要求。
宛若是一盆冷水当头淋下,牛掌柜原本还激动的心顿时没了。没了这家铺子做倚靠,他们一家往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我会向老太太求情,老太太一向是个宽容的,想必还会另给你们一家一笔荣养费……”许岚秋似是猜到了牛掌柜的担忧,主动道,“想必以牛掌柜的头脑,加之这些年在布庄累积下来的经验,离开此地后也能过得风生水起吧?说不定,来日再见您,就要改称您为牛老板了,您说是嘛?”
许岚秋对人心揣测得太过明白,只言片语间就搔到了牛掌柜的痒处,只见方才还在要死要活的人,此刻已经安静了下来,分明是在沉思前者话中之事的可行性。许岚秋也不着急催他,只噙着笑静静地候着牛掌柜最后的选择。
“叩叩叩。”
不只是许岚秋在等,边上一直没有出声的许岚祺等人一样也在等着,铺子里一时间无人说话,于是敲门声便显得格外的突兀。
“怎的好好的关门了?”原来是先前被许岚秋纤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