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还要好生将财神爷招待好,掌柜只怕这会儿已然奔回梁家去寻梁景元去了。当然,留在成衣坊也没能好到哪里去,许岚秋还未说完,他便红着脸极近兴奋道:“小人自是明白,不知姑娘还有何指点或是吩咐?”
若是有便快些说,他已经等不及与梁公子一道,去将后面的事情安置好了,时间可是一点也不等人的。
许岚秋被这一把年纪的大男人的急迫神情弄得哭笑不得,当即抬手往下虚虚一压,示意他冷静,随后继续道:“往后若是梁公子还要采购成衣坊的新衣裳,切忌换一家供货商,再者请他的姊妹帮着看看,最了解女孩的自然还是女儿家,还望公子莫要犟脾气,不耻下问方式君子之道。”
按说他们明明是合作商,这些事情应是两人合计着来才是最好的,只是许岚秋未有婚约在身,而梁景元也只是心里藏了个姑娘,却是还未成亲,两人年龄又相仿,是不是厮混与一块,被有心人瞧去了,自然又是一番编排,有损许岚秋的声誉。
帮着成衣坊做这些,已经是许岚秋最大的让步了。
掌柜也知中间这个理,当即连连点头,保证道:“东家您大可放心,小人晓得的,定会一字不落原封不动的转告我家公子的。”
眼见自己的目的达成,许岚秋也不再吓着这样的“老实人”,逐渐敛了外露的锋芒,换上了平日里和煦甜美的笑,乖巧道:“掌柜您也是知道的,佳佳都有本难念的经,岚秋也是破不无奈,方才才那般惊吓与你。”
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未全部消下去,面前的人却又突然变成了纯良无害的兔子,如此快的转变速度,饶是见过大家族内斗的掌柜也忍不住心惊,只觉得自己的腿又有打颤的迹象:“少东家您这是哪里的话,那都是您贵人的家事,如何是我等这些小人能插手的。”
许岚秋歪着头,深深打量了掌故好一会,确定他这话说的真心实意,这才松口道:“您能理解便好,还望掌柜能好生帮我收着这件事,至于您手中的画......”
“是公子特意在绣娘间求来的!那是苏绣圣手的弟子,一时退隐多年,向来不轻易出手,此番求来,也是费了我们公子不少功夫!”掌柜简直是上赶着表明立场,生怕这位可怕的许六姑娘盯上了自己,日后出了什么岔子,又要拿她问事。
今日他算是见识了,难怪说六姑娘是整个宁国公府最有出息的,光是今日展露的气度及手段,便远不是一个普通深闺勋贵人家能样出来的,掌柜甚至忍不住猜测,便是入了后宫的那两位许家姑娘,站到六姑娘面前,都得矮上一头。
也不知圣上是如何作想的,明明几次三番对六姑娘特殊相待,便是给的奖赏也是上京勋贵姑娘中的独一份,怎的到了关键时刻,又弃了这么好的姑娘了?
不知怎么的,掌柜的想到了此前京城广为流传的一个说法。
说是许家六姑娘与已故的孝贤太后长得极为相似,当今圣上是孝贤太后的样子,二人却是仅相差八岁,长年累月的相处下,圣上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孝贤太后仙逝之后,皇上以为没了年想念,终日沉浸在朝政之中,知道遇到了与自己的母后颇为相似的许六姑娘。
圣上一开始或许是真的动了将许六姑娘的心思,只是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刻,到底迈不过自己良心及礼法的那一关,将许姑娘全须全尾的送了回去。
若是许岚秋能知晓掌柜心中所想,定然会忍不住翻个白眼,不顾自己的仪态斥道:“他赵覆之有个屁的良心,不过是与赵玄璘那狐狸早早做好了交易,却迟迟不告诉本宫,却是让自己的宫中大选当日好生折腾一番,闹出一场大病,这才没了那些麻烦事的!”
原本想着,躲了那场大选,赵玄璘便亲自前来宁国公府提亲,却是未曾想过造化弄人,他们还是慢了一步,而那些儿女情长,在家国面前,终不过的低若尘埃的蝼蚁,莫说一颗树,便是一株体型稍微大些的草儿,他们也无法将其撼动。
将一些细节交代好之后,许岚秋便带着纤儿回到了马车上,原先不过是为了糊弄柳氏,匆匆忙忙出来的,现下真忙活了一通,终是感觉到了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