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正处在紧张时刻,稍有些风吹草动,魏番联军便能与大凌国短兵相接,若这个时候,大魏后院起火,自是会让前线收到牵连。
因为平津王这个毒瘤,势必要除去,赵玄璘此次领命前来,可不只是查看而已,他们定是要将人一网打尽,绝不能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中郎将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赵玄璘也绝不只是接到信件之后,才起了加快动作的心思。能与先帝周旋小半辈子,却从未真正伤筋动骨过的平津王,不单单是聪敏那么简单,甚至已然算得上狡猾。
光他们在山涧守着的这出工坊,明面上的入口便是有五个,真正能通道内里的,却是只有一条道路,其他四处解释通往提前设计好的陷阱,只要碰上一星半点,便是个死字。
如此杀伐果断之辈,怎么可能在旁人进入自己封地、自己秘密基地进了虫子查探这么久,却一点察觉都没有?
某种程度上来说,赵玄璘与他一样,都是鼎鼎聪敏之人,莫说旁的,光是一个玄乎的直觉,便能救自己无数次,而平津王最正常的反应,恰恰让赵玄璘心生警惕,生怕他在将计就计,实际上已经开始悄然转移最是重要的东西。
因而最近的几次会议,赵玄璘已经不止一次提起过,要将领们带着官兵,冲入山涧,将他们杀个错手不及。
听完赵玄璘的解释,中郎将也难得有些成膜,倒是左威将军,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性子,做事只看自己的直觉及喜好,看两个聪明人纠结成这般模样,当即表态道:“老子一届莽夫,有什么要紧的是,自然是先听王爷的命令。既然王爷问了,那我便直说了,就这穹岭山,我手上那帮兔崽子没爬个千八遍也没少半数,熟肯定是相当熟悉的,即便那帮龟孙子跑进山林里,老子手底下的兵也能将人揪出来,王爷大可放心!”
眼看自己的盟友叛变,中郎将也没了法子,只能充当军师一直,仔仔细细地分析情况:“左威将军这边,自是没有需要担心的,我们最该注意的,还是城内的平津王。”
这老狐狸在城内,光是自己的名下,便有上十套房子,一城之主及县令也早早被他纳入麾下,但凡有什么官员、哪怕是下属县乡的乡绅来访,也会有人前去通报。
另一方面,他生下的几个孩子,也被他置办的宅邸,里面可否有密道另说,就是他们现有的人手,也不可能直接冲进全部的屋子,将人搜出拿下。
狡兔三窟,而这平津王可是比那兔子还要狡猾,那十几套房子他几乎每一栋都在使用,从来没有固定的居住之地,就是他们想找出什么规律都不行。
城防图被中郎将铺开,旁边还放了一张大小差不多的城内房屋的分布图。平津王的宅邸被中郎将用炭笔圈了出来,他儿女的房屋却是做了小小地标识,另外知府、城主的宅邸也被连;出来。
左威将军看得啧啧称奇:“难怪人们常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平津王这家底,道一声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吧?”
相当初,宁国公府就因一黄金台阶,令得当今圣上震怒失了圣心,那一小小的园子便让皇帝忌惮至此,要看了平津王的家底,赵覆之可不得气得一口心头血喷出,当即昏迷过去?
当然,这话说了便是大逆不道的行径,左威将军也是硬生生的憋着,才没直接当着小皇帝的亲叔叔的面说出来。
中郎将看不惯平津王搜刮民脂民膏的行为,当即冷哼一声,轻声骂道:“都是人血馒头堆起来的富贵,里面指不定含了多少冤魂,只等着把他一并拖去阴曹地府里呢!”
赵玄璘抬手打断了自己两位猛将的谈论,温声劝着:“好了,不管是雪花银还是人血馒头,总归是有报应的,百姓可一直等着咱们给他惩治呢,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那些个地府的报应,说到底还是他死后的事情,做不得数,只要平津王还活着,便还是能做足鱼肉百姓的恶事,赵玄璘自是要加紧了动作,好叫平津王直接倒台,一辈子都后悔自己恶劣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