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想要俏一身孝,许岚秋身为庶女按说没有资格替闻氏披麻戴孝的。
奈何闻氏膝下的三个孩子都不能到场,只能由她暂代。是以此刻的许岚秋一身素白的衣衫,头上顶着孝帽,并未做全了“孝子”的打扮,但看着倒是纤弱,更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出尘之感。
许岚秋气质本就脱俗,此刻的她虽年纪不大,但一张脸已隐隐可见倾城之姿,否则柳氏也不会打着那样龌龊的主意。
“几位夫人安好,”只见许岚秋举止从容地走到了几位闲话的夫人身前,不卑不亢地朝几人行了个礼,这才继续道,“母亲月前重病,府上请了好几次大夫,祖母甚至亲自下帖请来了宫中的太医,奈何太医们只说母亲这是急症,须得慢慢将养……谁曾想流水一样的补品送过去,母亲还是……”
说着许岚沁十分适时地就落下了泪,顿时叫几个方才还在碎嘴的夫人惊得忘了反应。
“阖府上下谁人会料到,我母亲那般康健的身子说倒就倒了,前两日祖母还说待母亲身子养好了,要带她上白马寺好好烧香拜拜,求菩萨保佑保佑她的身子……”许岚秋抽咽了下,又继续哭道。
“祖母一听说母亲没了,顿时就晕了过去,而小女的姐弟与父亲也是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纷纷病了这才……母亲走得急,府上什么都没有准备,我大伯母无奈之下站出来操持,若有哪里招待不周还望几位夫人海涵。”
许岚秋见自己一番话终于哄住了几位夫人心中一松,面上仍保持着悲戚的表情,欲哭不哭地朝几人又规矩行了个礼,补充道:
“想来母亲生前与几位夫人都是要好的吧?若是可以,还请几位能帮着秋儿劝劝姊妹们,叫她们莫要太伤心……秋儿自知身份卑贱,不敢打搅几位,便先退下了。”
许岚秋说完自己想说的,也懒得继续再在几人面前妆模作样,抹了一把生挤出来的泪水又跪回了棺椁前,好像方才的一幕不曾发生过一般,再度老老实实地烧起纸钱来。
却不知她方才这进退有度的仪容举止,和三言两句就将事情解释清楚,且还将宁国公府摘得干干净净的一番操作,已经彻底弄懵了那几个碎嘴的夫人,连带着还有刚刚被宋氏搀扶过来,准备给自己府上作势的柳氏等人。
“兴许真是叫我们猜错了呢?”方才说话的几个夫人你推我我退你,彼此目光中都有些被人戳穿的尴尬,只能互相打着圆场说道。
“是啊是啊,谁能想到闻夫人那般康健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这么说来他们宁国公府仓促之下,能将丧事办成这样已经是尽力了……”
就在几人尬笑着准备离开此地的时候,却见灵堂门口处一阵嘈杂。
“老夫人您可千万保重身体啊!”
这是宋氏的声音?许岚秋目光一闪,连忙站了起来,殷勤地迎了出去。
“我还保重什么身体啊,老天爷呀,素芳才不过三十啊,您怎能狠心将她收了去?要收您把老身这副老骨头收了去,将素芳还回来……”许岚秋还没看清楚外头来的都谁,就见一道黑影忽然冲了进来,扑在棺椁上痛哭着,可不是这几日都不曾露面过的柳氏?
不说许岚秋被柳氏这忽然“慈爱”的操作吓了一跳,就连方才站在屋角议论的那几个夫人也都惊疑不定。
难道这宁国公府是真的重视闻氏这个儿媳?都是她们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