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前者将赵玄璘召进宫中,为的不过是想要试探,顺带着也看看后者对于此次西征,和对赵覆之处置宁国公府一事的看法。如今看来赵玄璘的反应,令赵覆之还算满意。
“镇北候与靖国公都是威名在外的老将,听闻在北方蛮夷处,两位老将军的名号甚至可以止小儿夜啼……”赵玄璘沉吟了一番后,先是故作轻松地开了句玩笑,随后又凝重道。
“只是他们二人毕竟年事已高,越家与秦家的其他儿郎到底不曾有过多少上阵杀敌的经验,便是上阵父子兵,怕是也难担以重任。两位老将军倒是可以挂帅,可手下到底没有猛将也是不妥……咱们大魏安逸多年,且不说那些个曾经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军们,是否还能重新上阵,多年的安逸生活,只怕也叫这些个武将们身上没了血腥气。”
“朕何尝不知晓这些道理,是以这才想到了找皇叔来商量此事。这天下毕竟是咱们赵家的,父皇临终当年,曾拉着朕的手,殷切吩咐,只望有天能将西北那些跶虏驱逐出咱们大魏疆土……而今国泰民安,朕这才想趁着此时,尽快完成父皇的意愿。”
赵覆之见赵玄璘感慨了半天,就是说不到自己想要的点子上,干脆也不着急起来,耐着性子与他扯皮。
“陛下也知,微臣不通政务多年,加之江山代代人才辈出,朝中的百官新晋的,升迁的,告老还乡的……这么多年下来,微臣只怕连现今朝堂上的文官武将人名都认不全,您还是莫要为难臣了。”赵玄璘打着哈哈道。
赵覆之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引导他主动开口,将西征一事牵扯到许琰身上,届时前者便可理所当然地以赵玄璘的主意为由,或收回许琰手中的兵权,或安排许琰成为西征的主力之一。
西征先锋大将,听起来威风看起来也是好处颇多。但西征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说白了就是拿命在换战功,以许岚秋对许琰的在意程度,若是叫她知晓了这次的事情是自己开的口,怕是定要跟他闹上一场。
赵玄璘经营了这么许久,好容易跟许岚秋的感情进步了一些,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自然更不能顺着赵覆之的意思说话了。
二人便在勤政殿里“秉烛夜谈”,互相打太极似的,比较着耐性。是以许岚秋连夜给赵玄璘送出的信笺,到了第二日也并未得到回应。
……
“今日天气倒是不错,”许岚秋起了个大早,望着窗外明媚的日光,又想到自己今日便能解开困扰心中的疑惑,心情更是一片大好,“纤儿,马车什么的都备好了吗?”
“姑娘,您从睡醒到现在已经一连问了奴婢好几次了,自然是已经备好了,咱们随时都可以出发了。”纤儿无奈地嗔了许岚秋一眼。
“那便收拾一下,直接出发吧,京都到蓝溪山还要一段距离,咱们现在出发,不仅能赶上白马寺的晚膳,说不定还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收拾一下禅房。左右这次过去也要待上一些时日,收拾得细致一些住得才畅快……”许岚秋唠叨道,脸上满是兴奋。
“可姑娘,您昨夜不是给那位去了信?这会儿还未有回信,您不等那位的消息了吗?”
屋中除了纤儿与许岚秋主仆二人,红果和白梨也在帮忙收拾着许岚秋的东西,纤儿只好压低了声音,凑近许岚秋的耳畔询问道。至于她口中的“那位”自然指的就是赵玄璘了。
“兴许是他有什么事耽误了,左右京城到蓝溪山就这么点路,小雪灵性得很,届时自然也会找到咱们,走吧。”许岚秋这回儿只着急着想见苦若,将一切事情问个明白,是以半点没有多想,直催促着纤儿赶紧上路。
架不住许岚秋的催促,纤儿等人只能无奈将东西整理好上了马车。
红果这两日顶替了白梨的位置,忙里忙外,还要亲力亲为地照顾后者,没曾想白梨风寒痊愈了,红果却又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