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眨眨眼。
“是奴婢疏忽,未将前事禀告清楚。惠妃娘娘确是按照皇后丧仪下葬的,然宫闱局后头又传了口谕,说除开咸宜公主、太华公主、寿王、盛王等四位娘娘亲出子女之外,其余皇子公主仍按庶母过世服丧,一月为限而已。”
杜若怔怔地掖着嘴。
“这,就还是妃礼啊。”
铃兰朝外看了眼,谨慎地嗯了声,“前阵子朝中议论也多,圣人,想是有些不得已。”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杜若很为惠妃感到唏嘘。
圣人手里独宠十年,临到头终于封了皇后,却原来还是为了安定民心,不叫人质疑宫闱之中阴谋重重。所以帝王家哪有什么真情?都是做出来的花样子罢了。
她心里酸酸涩涩地,扭头抚着脸颊。
“从前住在宫里时,大年下圣人就不大待见王爷,见一回骂一回。出了宫开了府倒是方便,年年寻些由头避出去。检校司农卿皇甫惟明从前曾任长春宫使,与王爷熟识。他祖宅在洛阳,王爷许是去寻他去了。”
铃兰自言自语感慨。
“受人冷眼,贴人冷屁股的日子,奴婢打小儿过过来,不以为苦。奴婢瞧着,娘子也是个心志坚定的,不至于为这些事丧气。”
杜若心中一动,迟疑地瞧过来,面上若有所思。
“奴婢走去与袖云卖个人情,好歹过年,总该排个席面,想来娘子不反对?”
杜若微微脸红。
海桐抢道,“铃兰姐姐只管去,就说侍奉娘子冤枉大发了,里外不讨好,白吃了一年亏。”
三人相顾哈哈大笑,都有同舟共济的情意。
龙池殿。
惠妃死后,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影响,对内对外执行了两套截然不同的丧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