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去了,不多时回话,吴娘子因大郎在学里得了嘉赏,有意开宴席与姐妹们庆祝。杜若乐见其成,打发人送银子助兴,一面特意叫翠羽开库房,捡李玙读书时得的一套徽州进上的笔墨出来,亲自拿红纸录两句吉祥诗文封了送去。
翠羽的性子较铃兰活泼许多,东西送到,人且不走,对着大郎花团锦簇夸奖一通,听得吴娘子喜笑颜开,边翻检越窑马郎妇观音的笔洗,边随口问。
“妾做小酒席,不敢劳动王爷,请你回去问一声,杜娘子可肯赏光?”
翠羽赔笑着道恼。
“杜娘子才说要出门,不然早过来了,哪里等着吴娘子开口。”
“还是杜娘子人面广,胆子又大,一个人就敢出去。不像我们,困在府里久了,出个门东南西北也不认得,想看个野景热闹,要么指望王爷,要么指望儿女。”
杜若新宠上台,吴娘子要说不吃味儿不可能。
方才翠羽来之前她还拈酸向儿子抱怨。
“我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又有你和你妹妹,到如今比不上张孺人也就罢了,怎的连杜娘子也不如了,好没意思。”
因此她请杜若吃酒,也就是嘴上过一句,真来了,杜若成众人瞩目焦点,那还有什么意思?
此节翠羽有数,顺嘴趋奉。
“小王爷最孝顺懂事,吴娘子且瞧着罢,往后享儿女福的日子还长着。”
她话里提到李俶,眼神不由得也跟着溜过去。
大郎锦袍玉带站在窗下,正午的太阳明艳艳照在他硬挺的背上,初初长成的少年挺拔得像株小白杨。
“杜娘子去哪,可是去寿王府上?”
翠羽摇头,“诶?连小王爷都知道杜娘子与寿王妃要好啊?今日倒不是。娘子约了从前同学游春。”
李俶怔一怔,没吭声,倒是吴娘子抚着二娘的头发慨叹。
“女孩子是该送出去读书,旁的不说,就结交几个同学也是好的。我们红药七岁了,还糊里糊涂的。”
一时翠羽转回来,乐水居已是人去楼空,铃兰和海桐都跟着杜若走了,独把凤仙丢在家里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