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李玙顿住脚大声喝问,听着就不大痛快。那人也听出来,肩膀瑟缩了下,面朝李玙半跪下去。
凤仙的小灯笼提过来,枣红袍衫镶在冰裂纹的花窗前头,愈发显得少年人冠玉似的面孔。
细看身后还有个人,那个肩膀窄窄,方才竟没瞧见,穿件石青窄袖袍子,身条高而细长,头上绑着红发带,瞧侧脸很是白净秀气。
“啊,是小王爷啊。”
杜若松口气,放下摁在心口的手。
李俶抬头向李玙请安。
“儿子久未见阿耶,未能晨昏定省,实在想念,今日刚回来,睡不着,正在溜达,就碰见阿耶了。”
“下回脚步重些,瞧把杜良娣吓得,她再叫起来,你的耳朵也受不了。”
“是。”
李俶闻言转身向杜若点头致歉,那沉沉的眼眸一闪,已换做极之沉稳的神情。
“阿耶身体可好?儿子在洛阳,恍惚听见说阿耶驯马摔了一回,将将踩着左手手掌,如今可大安了?”
李玙抻了抻腰板笑。
“小事,爷们儿身上谁不带点伤。这话谁告诉你的?”
李俶一脸老实真诚,掖着手谨慎地回话。
“儿子不敢向下人胡乱打听,是听杜家小郎君说的。”
他复向杜若点点头,“当是杜良娣向他提了一嘴。”
“哦……”李玙略微惊愕。
储君的身体状况,某种程度上说也算帝国机密,他身边的人嘴都极严,所以除了圣人与永王,就只有内眷知道。杜若告诉思晦不奇怪,至于思晦告诉给李俶嘛,细想就有些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