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便是杀戮一生的蒋介石,对母亲也是毕恭毕敬。当其母王氏,向其痛诉不幸身世,责骂蒋介石不肖时,蒋介石也老老实实地跪下听训。”
“这些个大人物,乃至于皇帝尚且能这样,我们又有何不可?同志们啦!天下什么为大?父母!父母把毕生的精力全都用在了儿女身上了,我们又为父母做了些什么呢?”
一个常委深有感触地说:“我就很后悔,没有为我的母亲送终,母亲去世时,我当时正在国外考察。回到家中看到母亲的骨灰盒时,我心如刀绞,人都差点昏过去了。我的一生是父母给的,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当时,母亲病重在床,自己并非不知道,不出国并不会影响什么,可心里痒痒的。出国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什么‘父母在不远游’啦!忘到了脑后,说是工作,说穿了,是玩心取代了孝心啊!回忆起来总感到对不起她老人家,真叫我后悔终身啦!这就是所谓的‘子欲养而亲不在’唷!”
组织部长:“孝顺父母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当前社会上不孝父母的大有人在,为金钱、为房屋、为赡养费到法院打官司,告父母的比比皆是,有的儿女住着楼房,过着舒适优越日子,父母却流浪在外;有的自己抽着大“中华”香烟,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而他的父亲却每天在外捡破烂,风里来,雨里去,他熟视无睹,心安理得。这叫人吗?”
亾可鄞仍蛮横地:“不能否认,确有这种人存在。但是,孝顺父母不是看他在死后哭得如何凄惨、悲切、动人,关键是在生要对他们好,那才叫真孝顺哩!死了,哭倒长城又有什么用?那都是假的——!”
章钦鼎:“你怎么知道他父母在生时,他对父母不好?”亾可鄞茫然四顾:“嗯!”章钦鼎:“你别‘嗯’啦‘嗯’的,你对朝旭同志了解多少?我早年在政府办公厅工作时,就知道朝旭同志是个孝子,这次他母亲去世出现的这种情况是必然的,并非作秀,更印证了人们赞誉的他对母亲的感情。人们历来认为,最是官场无情义,我看不完全,或者说只是一部分为官者是如此。”
组织部长:“当前啦!我们缺少的也就是这种人情味。市场经济把人性给扭歪了,只认钱,不讲人情。‘看来,我这个做组织工作的,将来在提拔干部问上,要把孝做为一条考察干部的内容了。”
章钦鼎:“我赞成!文化大革命中造反的,首先是那些平时对你毕恭毕敬的;法庭上指证贪官的,全都是平时给你行贿送礼的……。”
组织部长:“朝副市长这个事议议也好,古人说,是孝必忠,不是没有道理的。经后用人、提拔干部,对那些个忤逆不孝的、搞家庭暴力的、在外面鬼搞十七的,尽管在单位表现再好,送的礼再多,红包打得再大,也不要用他。”
“嘿嘿……。”又是一阵哄笑。亾可鄞抽了口烟,向着天空一嘘——!说:“别扯远了吧——!开会吧——!”
章钦鼎:“并没有扯远,这是互相关联的。就是看人,看事是把睛球放在‘钱’字上,还是放在‘情’字上?”朝旭看到亾可鄞很尴尬,接过话说:“还是我来说说吧!对于可庸市长的话我想过,应该说也有一定的道理,领导干部要防止感情用事。感情这个东西,既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前提,把握不好又最容易坏事。”亾可鄞向朝旭投来了一瞬感激的目光。章钦鼎也点了点头,看着他俩。
朝旭:“我这人呢比较随意,忍不住,想哭就硬要哭,想笑就大声笑,憋在心里好象大病就要来临。人嘛!顺其自然,如果说我这一哭,把个副市长给哭丢了,我也在所不惜。母亲当时不劝我回来,我也不会坐在副市长这个位子上。当时,我只有失去母亲的痛苦,我不会去想什么尊严、身份、形象、影响。正如章书记刚才说的一样,康熙身为皇帝愿意为祖母减自己的寿,儿子可以为母亲不惜一切,直至生命。我并不认为别人的议论,就是什么心理缺陷,我也不强求别人接受我的观念,世界之大,五彩缤纷。我请求尽快结束这场讨论。”朝旭说完,眼泪又止不住淌了下来。
章钦鼎书记很理解朝旭的心情:“好!尊重你的意见,不再说了,也确实不应该提了。”朝旭:“书记!我想请假休息几天,行吗?”
“行!好好休息几天,老汪哇!这几天就不要给朝副市长安排什么事了,让他安静地休息几天。”
“好吧!没什么重大事情,我不会叫他的。”亾可鄞轻声应承。
“要不要去天子山、宝瓶湖等地去散散心?”
“谢啦!书记!我哪儿也不想去。”朝旭说完,拿起公文包,起身给书记和大家点头打了个招呼,走出了会议室。
朝旭上了楼,走到家门前,觉得脚步好沉重,一身软绵绵的不想进到屋里去。他抬起头来,久久地看着门上那副蒙了一层灰尘的旧春联。
上联:花承朝露千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