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宁骞早就算到了这一天,从洛凡的所有反应来看,他便是宁渊留下的最后一个棋子。
恐怕,连洛凡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也已经被算计在内。
宁骞到死时也恨过,但他却开始可怜起洛凡来。
一个帝王本就该无心无情,而他们分明没有罪,却恰巧成了帝王的软肋,所以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被拔除的准备。
可怜那个洛凡,傻傻不自知。
这一箭双雕之计,不仅可以除掉宁骞,也可以让宁徵对洛凡的爱彻底逼入绝境,叫这个软肋成为心尖肉刺。
就像现在,被宁徵掐着脖颈的洛凡,只能呆呆的看着宁骞已经凉透的尸首,一句反驳和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毕竟,那酒确实是他准备的,那药也确实是他下在里面的,人也的确是他所害,他,无从辩驳。
而宁骞,明知有毒,却还甘之如饴,他该恨宁骞吗?不,他谁都不恨,只恨自己。
宁徵就如同一只被惹怒的狮子,明明恨到极致,怒到极致,却又舍不得下手。
洛凡能分明的感受到,那掐着自己脖颈的手都已经开始发抖,他几次三番想要开口,但触及到宁徵眼中的痛意,开口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该说他错了。
“为什么?”宁徵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质问着洛凡,口中满是铁锈味,满口银牙近乎咬碎。
“是…是我给他喝下毒酒,陛下,赐我死罪吧。”洛凡颤声说着,说罢,缓缓闭上眼,眼中的泪早已干涸,他仰起头,等待着被宁徵就此掐死。
“你恨朕,那便冲着朕来,为什么要连累三哥。”宁徵不可抑制的怒吼出声,他发了狠,松开掐着洛凡脖颈的手将他狠狠甩了出去,随即怒不可遏的抬腿便将一旁的桌案踹翻。
酒水撒了一地,满地碎片飞溅,一众宫女承受着帝王的怒火,忙下跪埋首,战战兢兢开口:“陛下息怒。”
洛凡被甩到桌案旁,被掐红的脖颈上下剧烈起伏着,他喘着气,受不住闷声重重咳嗽出声,酒水洒了他满身,碎片应声划破他的身体。
左脸上很快出现一抹血线,掌心也已开始渗出血来,膝盖骨更疼得钻心,仿佛有蚂蚁在里啃噬着他的筋骨。
洛凡埋首在碎片上低吟着,下一瞬,一头青丝被人从后抓住,随即用力一扯,头皮历时传来剧痛,他被人拖着摔到榻边,满身的疼,也抵不过即将到来的折磨让他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