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臣无能!”王翠屏跪伏在地上,额头触碰脏兮兮的地毯,在利益和亲情之间,她选择了后者,毕竟她只有一个娘。
姜天容歪靠在小榻上,她懒懒抬起眼皮,斜斜瞟了跪在地上的人:“你也尽力了,快起来吧!”
本来已经做好挨罚的准备,让王翠屏没想到的是皇后就这样轻易放过她,抬起头时,眸子里充满了感激。
“多谢娘娘,日后臣一定赴汤蹈火,报答娘娘的大恩大德!”
“去忙吧!”姜天容眉眼弯出几分和善,仿佛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王翠屏这才安心退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半夏疑惑地看向姜天容:“娘娘,您未免太过于仁慈了,就这样放过她?”
“一个外室生的贱人,你还打算她能成什么大事?”姜天容伏在案上把玩着新得的镂空金薰球,忍不住深深嗅了一下,果然还是沉香的味道最合她的心意,可惜也只能在离开皇宫这几日闻闻,她看了半夏一眼,“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半夏忙回道:“您放心,一切妥当!”
姜天容拎起挂钩,长链子下的金薰球晃来晃去,她的思绪也跟着飘忽起来,圣上平日衣裳熏的是龙涎香,但神龙殿里却常年供着栀子花。
她断定圣上是在怀念某个女人的味道,但寻遍整个宫中都没有那个女人,即便是林清欢身上也只是常年带着淡淡的草药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苦!”回屋后,刚刚用过早饭,林冰壶就端来一大碗褐色的汤药,逼着林清欢给喝了,幸好沈铃儿及时端上了一碟黄杏脯,她才觉得好受了些。
沈铃儿看林清欢撒娇的样子,又想起今早正堂发生的事儿,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林清欢?
连吃了五颗黄杏脯,林清欢拿第六颗时,林冰壶再也没忍不住,一下子拍掉了她的手。
默默收回被拍疼的手,林清欢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此时已经大亮,是时候去检查食材了,她瞄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小徒弟:“咱们走吧!”
说完,她率先出了屋子,沈铃儿连忙跟上,瞧着跟在一边的林冰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您也去吗?”
“没错,检查食材,以及最后的成菜,我都一一把关,以此来防止有人下药。”林冰壶对沈铃儿有出乎意料的耐心,连说话都尽量收起惯常的冷意,就怕吓着她。
沈铃儿点点头,她总以为林家姐妹是仗着圣上的宠爱才如此张狂,如今看来她们凭的是自己的本事,以及足够谨小慎微。
后厨,尚食局宫女七嘴八舌说着闲话,更有甚者在磕瓜子,王翠屏几人坐在长案上吃茶谈天,地上堆放着一箩筐一箩筐的食材,各种菜蔬上面还沾着黄泥。
林清欢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看来在王司膳的带领下,尚食局的人愈发不成体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