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后悔,
自己或许就不该去崂山修习,让自己有了比常人更灵敏的耳力。因为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他竟然还能听到别人的窃窃私语:
“这余大相公果然是小肚鸡肠,那些人不过是背地里议论了他两句,就被他吓成这个样子了。”
“人家可是宰辅大相公,你若是惹他生了气,恐怕要吓得尿裤子了吧。”
余泽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良久,终究是对那几个人说道:
“以后谣言还是少传,快起来吧。”
说罢,他转过头就向着楼梯下走去。
一路上皆是寂静无声,
但是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直到走上了街,身后才跟上了那个墨衣的神君。
银枢走到了他的身边,一时间没有开口。
余泽静静地走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陛下是说过这句话没错,但仅仅凭着这句话他们就觉得我是个奸佞权臣?他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知道我与陛下的关系,他们甚至都不认识我,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
银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良久,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
“人们向来是只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再说,高处不胜寒,你作为平章政事本来就免不得要遭受别人的评价。”
余泽看着眼前那明晃晃的太阳,觉得自己有些被耀得睁不开眼。
他最终是叹了口气: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我也是真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