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均回过头来,眼中似乎包含着深渊之水,让人看不太清:
“朕当然知道。”
那内官见林均这么说,不免又加上了一句:
“因为您对余大相公的过于信任,百姓已经有很大的不满了。您今天又当着何相公的面那样袒护余大相公,岂不是让余大相公更难做人?”
林均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幅字,突然手一抬,将那纸张从头往下撕开——
刺啦一声,
纸张粉身碎骨。
内官一惊,此刻却听到林均说:
“其实何柄说的没错,一旦先生将军制、法令、科考、农税之事都变法成功,恐怕这朝野大多数权势都要被先生握在手中了。”
内官这个时候也觉察出皇帝的话头似乎有些不对。
果然,林均继续说:
“若先生还有百姓的支持,那要朕这个皇帝做什么?”
一番话,让内官脊背发凉。
他蓦然发现,其实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位年少的天子。
内官抿了抿嘴,终究还是大着胆子说道:
“余大相公绝不会背叛陛下的。”
林均看着地上那纸张的残骸,苦笑道:
“朕自然知道。”
然而,他又看向了旁边如同按着鲜血的玉玺,年轻人光滑白皙的手轻轻抚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