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城北的李员外最近可愁,好不容易给宝贝女儿找了一个可靠的上门女婿,结果这女婿刚过门,女儿惨死在婚宴上。而且据说是被人割了头颅,请上来拜堂时就只剩下个身子,脑袋的地方空架着凤冠。故而那盖头一掀啊,吓得便宜姑爷差点当场去世,这个“差点”的意思是人还在,就是有些痴傻了。
喜事变丧事,白麻替红妆。
这事儿发生在我刚入湖州的时候,竟有人速度比我还快,这还了得?关键是,我那对金钗并未戴在凤冠上,自那婚宴过后,从李府上不翼而飞。
我派了无常鬼去暗查此事,自己倒是闲来无事,拉着阿紫还有随行的两名无常鬼手下,找了个风景优雅的茶楼,坐在二楼露台上一边喝茶,一边打牌。
阿紫不愧是我看中的丫头,这玩法才说了一遍,她就立刻上手,与我联手将另外两人杀的片甲不留,底裤都要输光了。瞧着两个大男人当街就要扒裤子,我摇摇头,用折扇挡在我和阿紫面前,免得辣着眼睛。
“算了算了,真有够伤风化的,你们把衣服穿起来吧。”
我说完,解了腰间的钱袋,给他们一人发了二十粒金豆:“赏你们的,就用这些金豆来赌,继续继续。”
那两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钱,瞪得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拿了金子就跑,哪里还想打牌。阿紫也第一次见到这番场景,不由问我:“主人,你怎么这么多金豆啊,好像用不完似的。”
我笑了笑:“小时候呢,比较苦,没得吃也穿不暖,可后来有一天啊,日子突然好了起来。吃的东西多了,也穿上了新衣服,还有可以使唤的婢子。有人一个月给我五十粒的金豆,说是让我砸着玩儿。我就把它们都存了起来,真的以为这就是用来砸人玩儿的东西。后来有一天我长大了,去到了外面,才知道这东西叫‘钱’,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能用它们换到。”
阿紫羡慕的看着我,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眨来眨去。
我摩挲着扇骨,收了扇面,笑容淡去,长叹一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换的到,有些东西有人愿意用三钱银子就去换了,更有甚至不要钱主动去倒贴。等你长大就明白,世间种种,牵扯上情之一字,便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许是我的话过于晦涩,阿紫听不明白,迷茫的看着我。
我摸摸她的头,突然想起什么,问另外两人:“你们怎么称呼?”
他们刚要答,我便又打断了他们。
“你们既收了我的金豆,自然名字也是我来取,本来就是跟着无常鬼的手下,”我指着其中一个道,“你长得黑,我就赐你黑无常这个名字,你可喜欢?”
新晋的黑无常立刻就进入了身份,叩首谢了恩。
我瞧了瞧另一个,皱着眉思量了许久,方才开口:“你嘴巴大,就叫你……开心鬼吧。”
阿紫疑惑:“主人,都有黑无常了,为什么没有白无常呀?”
我以扇遮面,摇了摇头,颇为嫌弃道:“白无常死的早,不吉利。”说完我又问道:“当然本座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你要是喜欢,也不是不能叫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