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中)
苏织站在鹤羽轩窗外,脸隐在落日的阴影里,半明半暗里,她的面容晦暗阴沉,如地狱里来的罗刹恶女,在满身妒火里将自己燃烧成罪恶的罂粟花。
似是不想在听屋内男女忘情地吟叫,苏织转身离去,路过春儿被关的柴房时,低声喃喃地冷哼了一句。
“没用的东西。”
她长吸一口气,朝着看守的家卫走了几步,然后笑岑岑地问道:“阿昌,你今儿怎么来守柴房了?可又是哪院的丫鬟不听话,被二哥关了起来吗?”
阿昌见是苏织来了,憨憨地笑了起来,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大声道:“回三小姐!是苏大人让我关进去一个不长眼的丫鬟!”
“大哥?”苏织佯装疑惑地歪了歪头,亮晶晶的眼睛里露出几分少女的娇俏,“大哥那么温和的性子,怎么会关丫鬟呢?会不会是你听错了呀?”
阿昌急忙答道:“不会的,属下一定不会听错的,苏大人明明白白告诉属下要将那女子关起来,而且没他准许不准任何人出入的!”
苏织微微挑了挑眉毛,她刚才一直守在鹤羽轩外,苏鹤的话她怎么会不清楚,只是她此刻想法子要进去见春儿,不得不与阿昌周旋。她知道这又憨又傻的阿昌除了一身武艺什么都没有,而且还一直对自己有些好感,眼珠儿转了转,便笑了笑说:“若真是大哥,还真令我有些好奇呢。不知这女子是犯了什么错被素来宽厚下人的大哥关进了柴房里?”
“这......属下也不知。属下只知道那女子似是光着身子,被苏大人用被子裹着扔出来的。”阿昌挠了挠脑袋,提及春儿光着身子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光着身子?这都晚上了,柴房里没有椅子也没有床,就算裹着被子,躺在冷冰冰的地上不会着凉吗?”苏织有些担忧地说道,“而且这姑娘肯定还没有吃饭,饥寒交迫,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好,就算那小丫鬟犯了天大的错,大哥也不至于想让她丢了性命吧。”
“小姐体贴下人,属下真是......”
“这样吧,你让我进去瞧一眼,看她没什么事我就走,很快的。”苏织不等阿昌说完,便笑着打断了他。
阿昌知道苏织向来好脾气且体贴下人,心中着实感动,可一想到苏鹤叮嘱他不准任何人进出时那异于常日的阴沉面容和冷冰冰的语气,又为难了起来,他苦着脸道:“小姐莫要为难小的了......苏大人特地吩咐过不准任何人出入的......”
不准任何人出入?苏织心中冷哼,当初那离儿的静斋不也是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苏锦和她那几个蠢笨的丫鬟不照样闯进去也没什么事,到最后还是被苏鹤护着回了锦绣阁,怎么到自己这儿就不行了呢。苏织越想越气,愤怒而嫉妒的火焰在她眼里灼热燃起,但她仍竭力压抑着,撑起一个温婉的微笑,道:“我怎么会为难你呢?这样吧,想来大哥一时半会也不会过来柴房,我给你和里面那姑娘送些饭来,填填肚子。大哥只吩咐说不准任何人出入,又没说要生生饿着那姑娘啊,这样大哥总不会怪我的吧。”
“这......”阿昌刚才是因着苏织而害羞的脸红,而此刻则是被进退维谷憋得脸通红,还未等他支支吾吾地回答,苏织便亲昵地拍了拍他肩膀,然后转身向着小厨房方向去。
阿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苏织渐行渐远的背影,然后焦虑地叹了口气,心里想这三小姐心肠未免也太好了些,实在是让自己难做人。
那边苏织走后,绕了个路又从鹤羽轩门口路过。
此时夜幕降临,她贴着窗口装作若无其事疾行而过,里面粗重的喘息声尖锐地传到她耳朵里。她长吸一口气,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滋出点点红珠般鲜血。她却也不觉得痛,梗着脖子直直走向厨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