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春一语不发,只是一盘一盘的将食盒里的东西端了出来摆在地上,最后见顾芳宜还没有消气儿的意思,只有劝着说道:“姑娘多少用些,您现在在这儿气的半死,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听出了柴春的话里意有所指,而且顾芳宜是知道的,柴春一直待她和江如画极好,自然是会帮她的。
于是顾芳宜一手抓住了柴春的腕子,用使唤人的语气说道:“柴大管事,你还是向着我的对不对!家里没人信我,没人帮我,四哥哥在父亲跟前儿说不上话,你得帮我啊!你帮我去跟父亲说,我是被顾湘宜和佩环设计的!”
她现在满胸腔里想的都是佩环和顾湘宜给她设了圈套,已经不去考虑顾湘宜早晨翻墙的真假了。
瞧见她白嫩的手抓着自己,柴春心中一动,到底是理智压过上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七姑娘先别急,奴才自然是要帮您的!只是现在伯爷全心信任六姑娘,您这番与他直说只会令他更加厌恶和不信任。”
顾芳宜一听连他都这样说,顿时泄了气,松开手扭过头恨恨道:“一个杂种,这半年来给我这么多气受,我恨不能把她三刀六个洞!偏偏父亲还信她不信我,当真气人!”
柴春笑了笑:“姑娘若是想出去,办法多的是。”
顾芳宜眼中一亮,又转过头来看着柴春,问道:“柴大管事有法子?”
“法子这东西,就要靠人想出来的。”柴春点了下头缓缓说道:“只是出去也要分怎么个出去法,您得让伯爷知道您遭了罪受了委屈,伯爷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不会不心疼您的,所以您只需再吃两天苦便可。”
废话,那还用得着他说?
再过不满十天就要过年了,到时候为了图个家中团员,还不把家中子女都聚齐了?到时候顾芳宜自然就出去了。
“你这主意出于不出有什么两样?”她瞪着柴春愤恨道:“我娘去了庄子里,四哥哥尚且护不得我,难道连柴大管事都不管了吗?”
一见娇柔的姑娘眼看着眼落下泪来,柴春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几乎要忍不住摩拳擦掌一番,心中就好似有个人在拿狗尾巴草瘙痒一般,却还故意不瘙到痒处,弄的他抓心挠肝般遭罪。
平日里七姑娘高高在上惯了,何时这般服过软?柴春只觉得这次进来简直赚大了,于是顾不得那些弯绕,直接说道:“奴才自然是有法子的。咱们伯爷心软,并非不心疼儿女的人,姑娘可一两日后装晕在家祠内,奴才到时候在伯爷跟前儿说您两句好话,这不就成了吗?”
看她似乎有些心动,柴春连忙又说道:“家祠里阴冷,虽然您晚上就可回到织碧园去了,可到底整个白天都要在家祠里受冻遭罪的,冻病了或是肠胃不舒坦那是最正常的,伯爷格外心疼女儿一些,知道您被他这般苛待受了如此多的委屈,自然会对您多多疼爱的。您复宠之后先别与六姑娘针尖对麦芒,先适当的给她几分好脸色看,起码在伯爷面前做戏要做的像啊!”
一番话说的顾芳宜心中微动,看着柴春感激的笑了一下。
那笑容就似三月里的迎春花一般明艳,她脸上的泪珠还未干,更显得她娇艳欲滴,柴春无法继续容忍下去,趁着端饭给顾芳宜的功夫,伸手握住了顾芳宜的手。
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的顾芳宜浑身一个激灵,惊呼一声收回手来,碗盏啪的一声打碎在地上,米饭洒了一地。
柴春知道这次是自己突进了,连忙道歉道:“对不住七姑娘,是奴才无意冲撞了您,吓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