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缱本意也只是吓唬裴远晨一下,顺嘴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这会儿看着裴远晨那红的和煮熟的螃蟹有一拼的脸蛋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暗自嘀咕了一句真是冲动是魔鬼,干笑了两声放开他的衣领呐呐道:
“我,我刚才就是打个比方,不是真打算在这办了你,这就一张桌子,也太委屈你了,你,你别紧张。”
“那先生打算在哪……我都可以。”
裴远晨越说声音越低,那脸色简直红的与新嫁娘的红盖头可以平分秋色,陆缱想了想,要是说自己没那想法迟早在不久的将来自打脸,可刚刚自己当真是嘴瓢了胡说的,又想起正事还没办忙转移话题道:“你身上还有伤,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其他的等你伤好了再说。”
裴远晨轻轻的嗯了一声还未说话,咣咣的敲门声响起两人皆是一愣。
陆缱回过神刚想动被裴远晨按在凳子上坐好,紧接着,裴远晨几步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又猛的回头近乎贪恋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道:“陆缱,下次你能不能早些来?”
“啊?”陆缱懵。
裴远晨勾起唇角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道歉道:“对不起,是我强人所难了。你要是不舒服便早些走吧,莫要硬撑。”
说罢,双眼一闭干净利落转身,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大,大君?”
端着药碗站在门口的李掌柜万万没想到开门的人居然是裴远晨,登时吓得险些失手摔了药碗,刚要跪下行礼被裴远晨止住了,只得木讷的点了下头这才往屋里张望一番硬着头皮道:
“大君恕罪,小老儿是来给大小姐送药的,打扰大君雅兴了。”
裴远晨嗯了一声道了一句无妨,将那药碗接了过来闻了下忽然问:“李叔,您可知她这伤是如何受的?”
李掌柜自在籍昭便一直跟着风清然,与这裴远晨也算是相识多年,一直对这个少年印象颇好。
虽不知自家楼主为何在三年前忽然下令不许裴远晨踏进楼中一步,然见他依然没什么帝王架子,不由生了几分亲近感,也不管在背后拼命给自己使眼色的陆缱,数豆子般倒苦水道:
“别提了这事,大小姐被人所害滚落山崖,刚救回来的时候连姬公子都没把握能不能救得活,昏迷了半个多月不说现在内外伤都还没好利索……”
一听到陆缱险些又死一次,李掌柜再说什么裴远晨已经听的不太真切了,浑浑噩噩的关了门转身见那人没事人一般的坐在桌前端着碗踉跄了两步险些没站稳,慢慢转过身,怔怔的盯着陆缱。
“你,不是幻影?”
裴远晨伸出手指着陆缱,似乎想碰她却又不敢,收回来却又做不到,只得僵在半空中维持一个诡异的姿势一字一顿道:“你,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