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那日诡异而不见光亮的黑暗,如今的这座钟楼里通透明亮,苏州城时近黄昏,斜阳余光如锦鲤薄纱般的尾巴,透过小窗落在钟楼里,落在漆黑的钟上,透明的橘色笼罩了铜钟的冷硬。
第二次到达案发现场,比起那日的阴森诡异更让人觉得平静、冷静。轩辕临在小窗前负手而立,俯瞰平江河沿岸的街景:“你有发现什么吗?”
文徽行仔仔细细地在钟楼顶层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寻找了一番。
首先是大钟,这座大钟漆铜铸身,钟面之上篆刻着经文,细密繁复的纹路,钟身干净而并未蒙尘:“看来这个钟楼应该有人打扫过。”
轩辕临点头:“据说是为了迎接大典,祭河前几日,寒山寺派了几个僧人,将这座钟楼从头翻洗过了。”
他顿了顿,似乎有深意:“那个叫慧明的小和尚也来了。”
文徽行用右拳捶了一下左手的手心:“原来如此。凶手很可能趁着打扫钟楼的机会,在这里动什么手脚,布置什么机关。”
轩辕临转过身,背对着小窗,眉眼沉静:“即便是凶手布置好了,他又如何保证那个机关一定就能在那个时候中伤岐善呢?”
文徽行眼里刚刚流露出的欣喜顿时又消散了,她叹了口气又接着在钟楼中寻找,设计这样一个机关着实很难。不过如果她料想的没有错的话,如今这里还应该留有一些证据才对。
检查完大钟的表面,她又钻进大钟里边伸手在大钟的内壁上摸索着,钟的内壁并未涂抹桐油,所以摸上去粗糙而冰冷,她顺着钟壁向上摸索去,终于,在钟的内壁上她摸索到了一个细小的洞口。
“侯爷,你来看,这儿有个小洞。”
轩辕临俯身过来,伸出手指拂过钟面。
文徽行在钟里敲了敲:“侯爷,在这里。”
她的手指在钟里边,他的手指放在钟面上,隔着一层厚厚的青铜石,他们的距离又一次离得那么近。
风卷着平江河的水汽,缓缓袭来,她的声音留在钟里,闷闷的,好像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近在身边,似乎触手可及,轩辕临的喉口紧了紧。
今日他似乎已经是第二次走神了,而两次都是因为这个叫文徽行的小丫头,对于素来沉稳的晋远侯来说,这种感觉并不算好,他稳住心神,在钟面上继续摸索着。
钟面之上,纹路凸凹不平,上边如果有一个小洞也并不如内壁那般容易被找到,不过很快他在钟面的一个凹槽里发现了一个细小的孔洞。
“找到了。”
“这边还有一个。”文徽行在钟里边,很快又她又陆陆续续找到几个小小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