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什么也没做,但不代表他会就此罢休。用他的话来讲,某些事要留给晚上。等夜幕降临,他会把窗户打开,让微弱的灯光和刺骨的寒风灌进来,要是下雨了,雨也可以进来,同他一起狂欢。
所以现在度过的每一秒于姜北来说都是心理凌迟。
但江南很安静,他只是坐在角落里画画。书桌上放着颜料,地上有小桶水,他抱着调色盘,用了大量的红色。画笔沾了水,搅开艳红,搅出靡.靡的咕叽声。
姜北的可活动范围不超过一米,唯一能够到的陶瓷杯也被换成了塑料杯。他手无寸铁,似乎只能这样了。他躺在白色织物里,像道静待享用的可口佳肴。
有时江南会从画布里抬眼看他,露出纯真的笑。他看起来真是可爱又漂亮,却用眼神和思想事先亵渎了他的新年礼物。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奇怪,柔和到暧昧的灯光、画笔与画布摩.擦出的沙沙声、冒着热气的牛奶,杂糅成模糊不清的缠.绵缱绻。江南再一笑,足以让人产生关于爱情的错觉。
姜北受不了了,但又不愿叫江南的名字。他该说些什么?“放开我”、“别这样”?这他妈听起来像在调.情。
“……你的犯.罪行为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姜北徒劳地扯了扯圈在手腕上的硬.物,“自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死.刑或死.缓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差别,”江南笑道,“但如果行.刑者是你,我可以考虑一下。”
他持着画笔在画布上涂抹,未干的颜料滴落在细白的脚背,他蹭掉了,也蹭红了皮肤:“我要是你,就不会跟一个神经病讲这些,而是好好琢磨今晚该怎么办。”他抬眼,认真询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温柔的还是野蛮的?我爱你,我愿意为你表演。”
江南的高领毛衣遮住了脖颈,棉质长裤的裤腿被踩在足跟,碎发乖巧的耷拉在额前,他看起来那么乖顺,但也仅限于表面,内心早已烂穿。
他有时也不能理解自己,姜北对他来说究竟是什么?他看过不少爱情电影,艺术家们把姜北一样的人称之为救赎,或是光。他没那么有文化,他认为姜北是他拼命想要抓住的水草和湿滑的桥面。
姜北在他的话语里察觉到危险:“我喜欢你滚,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这很有难度。”
“这是肮脏的成人游戏,跟你说的‘爱’没有半点关系,”姜北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你只想把我关在这里,让我陪你疯,折磨我,再慢慢毁掉。不要为你的行为找借口,这跟变相杀.人没区别。”
江南放下画笔,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他看到姜北别过脸,于是把颜料蹭在姜北耳廓:“明明你也喜欢,不是吗?”
他把中.指卡进姜北齿间。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姜北反射性地往后仰头,眼看就要撞上墙壁,一只手伸过来垫在他脑后,旋即推着他的头往前撞。
指尖刺.戳到喉头的软肉,姜北呛到了,咳嗽声被手指搅碎。他退无可退,屈膝抵在江南腹部,想让这个神经病离自己远点。
“滚……”指甲刮挠着上颚,使姜北尾音颤抖,他要被江南拉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