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地终于被我军夺了下来,不过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第13坦克军至少有超过三十辆坦克,被德军击毁了,而近卫第83步兵团也被打残。我用望远镜里仔细地观察着刚收复的阵地,发现阵地上活动的人影不超过两百。
我所看到的一幕,科尔帕克奇将军也看在眼里,他犹豫再三,还是让人拨通了近卫第33师师长法纳西耶夫上校的电话,电话一通,他开门见山地问:“上校同志,您的第84、第85团什么时候能到达才收复的阵地?”
法纳西耶夫上校被他问得一愣,顿了顿,才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的另外两个团正在急行军,估计再过几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
“您再催一下他们,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现在第83团几乎快打光了,假如德国人这个时候来个反突击的话,他们是顶不住的。”说完,科尔帕克奇又拨通了坦克军的电话,虽然刚才他和该军的军长发生了口角,但此刻他却竭力用友善的口吻和对方讲话:“您好,将军同志。我刚派了新的团去占领进攻阵地,您的部队能继续为步兵的进攻提供炮火掩护吗?好的好的,在进攻发起前,我会再给您电话的。”
放下电话后,叫住了正好经过他身边的谢米科夫大尉,二话不说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点上后走出了指挥部,看样子是借抽烟的机会,到外面散心去了。
看到科尔帕克奇的背影从指挥部的门口消失,我悄悄地问谢米科夫:“大尉同志,我想问问这次的作战计划是谁制定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司令员同志了。”谢米科夫也许觉得我这个问题问得很多余,因为说话的口气难免有点不耐烦,“司令员同志在伏龙芝军事学院里,是受过大兵团作战训练的,制定这样的作战计划得心应手。”
对于谢米科夫这种军衔比我低的指挥员。我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忌,我指着远处的阵地,对他说:“大尉同志,您请看,在无险可守的大平原上仓促修筑的防御工事,除了增加不必要的伤亡外,根本就挡不住有制空权和坦克优势的德军的攻势。”
谢米科夫也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若有所思地问我:“中校同志,您觉得我们的防御阵地该修筑在什么地方呢?”
我用脚跺了跺自己站的位置,说:“假如把防御工事修筑在这个山岗上的话,当德军部队想从山岗下的开阔地经过时,我们就可以发扬火力的优势,用炮火居高临下地杀伤他们。德国人为了想顺利地从这里通过。肯定会集中兵力进攻山岗上的阵地。而这个山岗的地形,我想您也看清楚了,山高林密易守难攻,德军想攻下的话,势必要付出重大的代价。”
谢米科夫没有和我争辩,只能轻轻地哼了一声,径直去忙自己的工作去了。把我一个人晾在那里。看着这位作战参谋离去的背影,我只能干笑两声,继续举起望远镜观察前沿阵地的情况。
随着第84、第85团的到来,第83团的指战员开始陆续撤出阵地,向后方转移。我特意清点了一下人数,全团只剩下不到一百人,除了七八名军官外,其余都是战士。看来各级指挥员都在刚才的战斗中牺牲了。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不禁慢慢往下沉,这才打了多长时间啊,要知道德军只是在被动地防御,连远程火炮、坦克和飞机都没有出动,我军有炮火支援和坦克掩护的一个团几乎就打光了,团里的各级指挥员几乎伤亡殆尽。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在作战部队里参加进攻。否则此刻自己没准也成为了阵亡者之一。
正看着,耳边突然响起了科尔帕克奇的声音:“中校同志,我看你一直举着望远镜没放下来,我相信你对战场的上的情况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了吧。不知道你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什么想法?”
我连忙放下望远镜,挺直身体向不知何时回到我身边的科尔帕克奇报告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们应该趁我军刚刚取胜,士气正旺的时机,迅速地向下一道德军防线发起攻击。利用我军步坦协同的优势,迅速地组织部队向前突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德军的阵地,达到此次反攻的目的。”
“步坦协同?!步兵和坦克该怎么个协同法?每次进攻时,我军的坦克不都在步兵的后方,为他们提供火力掩护,这就是你所说的步坦协同吗?”
对于科尔帕克奇将军的疑惑,我能够理解,我所说的战术,在此时的苏军里,还几乎没有人用过,所以他搞不懂也情有可原,于是我向他解释说:“司令员同志,我所说的步坦协同,和您所说的稍微有点区别。进攻时,坦克在前开路,步兵以班或者排为单位,跟在坦克的后面冲锋。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坦克可以为步兵清除威胁大的火力点和坚固的防御工事,而步兵可以帮助坦克部队消灭敌人的反坦克手。”
科尔帕克奇听完,双手抱在胸前,低头沉思起来。这时,谢米科夫走到了他的身边,刚想叫他,被我摆手制止了,我低声地告诉他:“大尉同志,请等一下,司令员同志正在考虑问题,别打扰他。”
虽然我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惊动了科尔帕克奇,他扭头问谢米科夫:“大尉同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