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尉奉命来请我去开会时,我正手捂住腹部,躺在床上忍受着痛经的痛苦。也不知道丽达是一直有这个毛病还是腹部负伤后才出现的。
昨天打完电话,刚回到屋子里就开始发作,疼得我满地打滚,幸好被刚下班的尼娜看到。她扶着我躺在了床上,喂我喝了杯蜂蜜水,又帮我揉了半天的肚子才有所好转,没想到过了一夜,天刚亮又发作了。
听见敲门的声音,我手捂着腹部,艰难地从床上下来,慢慢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的是昨天送衣服的那名上尉,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先是按规矩敬了个礼,恭恭敬敬地报告说:“奥夏宁娜师长,我奉朱可夫大将的命令,来请你去列席半个小时后召开的军事会议。”
我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了。待会儿在什么地方开会?”
“在一楼的会议室。你从东侧的楼梯下到一楼,会看到执勤的战士,他们会告诉你该这么走的。”回答完我的问题,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关切地问:“师长同志,您怎么了?需要我请帮您请军医来吗?”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昨晚受凉了,肚子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不用麻烦军医了。谢谢您,上尉同志!”
上尉看我不愿请医生,也就没有坚持,再次敬礼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关上门,到卫生间里洗了个脸,虽然知道在这几天不能碰冷水,但是我不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热水,只能就这样凑合啦。
沿着楼梯缓缓地走到了一楼,看见走廊的两侧都有站岗的战士,看见我从楼上下来,马上有名少尉军官迎了上来。我定睛一看,马上就认出这名军官,和我以前曾经在司令部时打过交道,虽然叫不出他的名字,但彼此还是认识的。他也一眼认出了我,马上笑着对我说:“您好!奥夏宁娜师长,您是来参加会议的吧?请跟我来,我带您去。”
我跟在少尉的后面,从两侧站岗的战士中间穿过,来到了一间宽敞的接待室。少尉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奥夏宁娜师长,就是这里,您请吧。”说完向我敬礼后离去。
接待室里已经有不少人,我瞥了一眼大家的军衔,顿时吓了一跳,居然全部是将军,军衔最低的就是我这样的少将,剩下的几乎都是中将,甚至还有两名上将。有的站着,有的坐在靠墙的长凳上,熟悉的人聚在一起低声地聊着天。
接待室内室的门紧闭着,门外坐着一名司令部的中尉军官。他注视着走进来的指挥员,好象在默默地记着,哪些被召见的指挥员已经来了,并且不时地重复一句话:“请把外衣脱掉,将军同志们,请把外衣脱掉……”
我看见在门与门之间的墙壁上钉着一个长衣架,衣架上已经挂满了短皮大衣和军大衣,便脱下身上的军大衣,找个空位挂了上去。
正考虑是否找个位置坐下,忽然旁边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咦,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今天应该是高级军事会议,怎么还有个女指挥员来参加啊?而且居然还是少将军衔!”
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坐在长凳上的两名少将,正在低声议论我,刚才说话的是坐左边的那个宽脸庞的中年人。他刚说完,他身边的那位长着张苦瓜脸的军官瞥了我一眼,轻佻地说:“我说老伙计啊,要知道军衔不光可以在战场上得到,在其它的地方同样可以获得。作为一个女人嘛,只要把能提拔他的上级伺候好,照样可以得到高级的军衔。”
说完两人便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苦瓜脸的声音很大,接待室里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我们。
对于他们的羞辱,我顿时血往头上涌,怒视着他们向前跨了一步,正准备冲过去给他俩一人一拳。正在这时,身后有人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轻地说了句:“丽达,别冲动!”阻止了我的鲁莽行为。
我回头一看,站在我身后的居然是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中将。他向前两步,走到了那两名少将的面前,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两位是如何获得少将军衔的,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奥夏宁娜将军的军衔,是她在战场上凭自己的实力获得的,别说她指挥部队打过那么多胜仗,就是她打死的法西斯匪徒,也比你们看到的多。”
看到一名中将出来为我说话,两人羞红了脸站了起来,刚想说什么,这个时候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说得对,奥夏宁娜屡立战功,是有目共睹的,所有斯大林同志才会亲自破例晋升她为少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