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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郡主一口气习练了两趟“**剑法”,方插剑入鞘,又取过夏宜春的破扇在颊前摇了两摇,柳眉含蹙、似怒似笑的说道:“看在指教本郡主剑法的面上,且暂恕你今日在西山谷中的大不敬之罪!”
言毕,回身走至南窗榻前坐下,鼻中犹自娇喘微微,身上犹自香汗淋漓。
夏宜春故做呼天抢地状,叫道:“唔呀,想我百面郎君夏宜春,在江湖上也算得个响当当的人物,自从识得郡主,每日里只是低三下四,谄媚哈腰,何曾扬眉吐气过一时半刻?噫吁嚱,危乎高哉!伴郡主难,难于上青天!……”
雯雯郡主唇角含笑,语气峻冷:“是嘛?既然如此,还请夏义士早早离开,免得污了尊足,坏了令名!”
夏宜春眼珠一转,背身长笑说道:“闻得郡主祖姑燕国长公主当日初嫁时候,自恃皇家身份,每每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竟致驸马悒悒而亡。燕国长公主韶年守孀,兰闺寂寞,后经太祖皇帝亲自做媒,嫁与殿前副点检高怀德,方得情天补恨缺月重圆。燕国长公主有鉴覆辙,自是一改前习,温柔娴淑,夫唱妇和;两人从此笙簧叠韵琴瑟和谐。噫,彼砖何厚,此瓦何薄!——今郡主意欲效仿燕国长公主乎?”
“你,你……”雯雯郡主登时满脸绯红,腾的站起身来,手指夏宜春正欲发怒,却忽然极快的背转身去,猛跺右脚,又冲地啐了一口,语气变得极温极柔,“你这厮满口胡柴,忒也轻薄,当心本郡主赶了你出宫去!”
夏宜春当即敛笑正容,冲着端立烛前的雯雯郡主躬身一揖,道:“启禀郡主,小可今有一事禀告,烦请郡主答允!”雯雯郡主听得夏宜春一本正经起来,并不转身,唯“噗嗤”一笑,旋即便板起面孔道:“讲!”
“小可原本江湖中人,生性疏懒散淡,行踪飘浮不定,实在耐不得这王府拘谨。”夏宜春躬身说道,“本想仰天大笑出门去,从此便做陌路人,又恐郡主动怒,言语讥刺,故特告假出游,少则半天,多则三日。恳请郡主恩准!”
雯雯郡主抿嘴一笑,拖长音调说道:“是不是还要加上两句:倘不能一时急归,他日有缘再逢,定当仿效留侯漂母故事,结草衔环以报啊?”言毕突然拔剑转身,低喝一声:“看剑!”唰唰唰三招连环刺出;登时剑影如霜似雪,排山倒海一般的将夏宜春罩于其中。
夏宜春故作夸张的“啊呀”一声,急急语道:“了弗得,了弗得,郡主剑法精进,吾命休矣,吾命休矣!”左藏右躲,手忙脚乱,于雯雯郡主的咯咯娇笑声中,突然身形一晃,窜出宫门,消失在了一片花影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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