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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衣女子何曾如此窘迫,顿时怒目圆睁几欲喷出火来,眼见段冥又欲掷剑,她如何能容他故技重施,一声怒吼,我惊恐的看到她再度猛地一剑向前砍去,正是适才将我击败的霸道招式。
只见一道耀目的金黄剑气与段冥的侓慛剑同时呼啸飞出,空中相击之时,后者铮的一声被猛地弹飞出去——
“——归萤小心!”
月光下被弹开的侓慛剑旋作一团绿圈,径自呼啸着向我的方向飞来。我连忙用手护住脑袋,却听一声钝响,再睁眼时,却见侓慛剑已然落下,锋利的剑刃泛着清幽光芒,深深插在距我双脚不过三寸的雪地上。
惊魂未定之际,只听那头红衣女子又一声暴怒狂啸,手上一挥,耀目的金黄剑气再度脱剑而出,直冲段冥。段冥失了配剑,腹腿上又接连负伤,加之适才乍见那惊人的成型剑气愣住了神,一时哪里还有闪避之力。
眼见将要中招,迫不得已唯有将双臂叉在前胸护住命门。嘭的一声闷响,我的两只手臂遽然传来火烧般的剧痛。却见段冥已然被那凌厉无比的剑气打飞出去,重重落地连连滚了几圈,直至我的身前方才停下。
“呃…”
段冥浑身是雪,因为剧痛,脸上在这寒冬暗夜中竟沁出一层冷汗。他的身体因为乍受重创而微微抽搐,却仍然挣扎扭动着向我的方向爬了过来,“归萤…你怎么样!”
“——段冥!”听见段冥呼唤自己的名字,我的身体霎时便生出几分气力,即刻便心疼万分的向他爬了过去,“段冥…我没事!你伤得要不要紧——”
“不用担心我!归萤……”段冥终于再度搂过了我的肩膀,却因为压到伤处疼得面目扭曲。“我,我一定会保护你——”
“——不要!”但见段冥颤抖着又要去捡侓慛剑,我急忙拖住他的腰绝望道,“段冥…别再硬拼了——此人武功远在你我之上,你再如何拼命也没有用的……”
“便是打不过她,我也要拖她一拖!”段冥因动作太猛引得连连咳嗽,竟呕出一大口血来,“归萤你快跑,能多快就跑多快,最好在我失守之前跑回刈州城里,快——”
“你在说什么啊!段冥!你拼了命的救我护我,大难临头我又岂能弃你而去!”我激动的抓着段冥冰冷的手道,“何况你我乃互融之身,要活便一起好好活,要死也要死在一处才是啊!”
“我终究与她无冤无仇,大不了向她讨饶,总有生路可寻…”段冥气息已然微弱至极,仍自强撑着身体目光坚定的看着我道,“——可你…你是她要的人,你与我不同……听我的话,赶快跑吧,趁我还有一息尚存,回到刈州城,回到桃销楼——回去了就安了,氶钺氶斧也会力护你——”
“——谁说她可以走的?”
心脏几乎漏跳一拍,我和段冥乍闻此言俱是大惊,不约而同抬头望去——眼前殷红一片几乎掩住了漫天的素白月光,那红衣女子无声无息间竟已不知何时移到了我们身前。
心中悲惧交加,才欲高呼,眼前又是一黑,却是段冥弹坐起来,一把将我挡在了他宽厚的身躯之后。
“前辈今日究竟为何苦苦相逼,这般不肯放过!”段冥伤得实在太重,双膝一软便直直跪倒在那红衣女子面前。然而他仍旧不肯瘫坐在地,只是以一双明澈的悲恸目光对着强敌,“今日罡风旗的两位旗主若真有什么不测,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我保证你会被天下的尾教弟子追杀,一生一世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