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临近午时,开封陈留镇上一派懒洋洋的人间烟火气。
进入镇后,沿街有不少店铺,门口挑一幅简易招子,卖些糕饼、花布、小玩意儿之类的东西,颇合此处民俗特色,透着股热闹的市井气息。
阿阮酒家在镇北的羊尾巷,鲜红的酒旗招子随风飘摆着。
阮籍领着侄子阮咸在此处喝完两壶酒,浑身透着惬意舒坦。他伸伸懒腰,刚要起身回去,就听见有人朝他喊了一声,定睛一瞧,是在这条巷子开布铺的钱小哥兄弟俩。
“嗣宗老弟,你怎么还在这喝酒呢?方才我们兄弟从城里进货回来,在镇口瞧见一人,你猜是谁?”
阮籍眯了眯醉眼,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地回了句,“管他是谁呢,只要不耽误我喝酒就是了……”
“这可是上回来过的那个王大人,又带人奔着你家去了呦,怕不是又要招你进京吧?”钱小哥热心道。
“什么!当真是他?你瞧仔细了么?”
“王大人还能有几个,他那辆官家马车那么显眼,我瞧得真真儿的,千真万确啊!”
阮籍趁着五分醉意,摇摇晃晃对身边的侄子道,“离远点儿,不要拦我……”
阮咸惊诧,很有先见之明地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拉开架势,目露警惕道,“等等,叔,您又要做什么?……”
阮籍伸手从跑堂小二哥的托盘上顺过一壶酒,一仰头,咕咚咕咚饮了半壶,剩下的半壶温酒兜头浇下!
酒香袅袅,四溢开来。
阮籍颇为潇洒地甩了甩头,销魂地咂咂嘴回味片刻,而后拿手抹了把脸,“爽快!!”
“哐啷”一声,酒壶掉到地上。人也瞬间瘫趴在酒桌上,一动不动了。
阮咸目瞪口呆,“……”这、这也行?
又要陪你演戏么,好吧。遂坐其旁边,淡定地打着扇子饮着茶。
半炷香后,王浑大人由阮籍家的老仆带着,亲自找到了阿阮酒家。
看着烂醉如泥的阮籍,王浑不由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