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最爱的小蘑菇快要变成一朵蘑菇云了!”同期进公司、玩的比较熟的郝默故爆出海豚音尖叫,吓了何襄一跳,赶紧把电话拿的离耳朵远一点,问:“怎么啦?又出什么事了?”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那个心机boy陆扬!”郝默故想起来就气的肺炸,“他明明没事,回了公司给他们的宿舍以后还装,躺在床上也不去参加下午的录制,这也就算了,反正他录不录跟我也没个锤子关系。

    “但最气人的是——那个家伙手好腿好的,使唤我一天不说,晚上居然还要我去给他买饭,还要的是市中心凌云饭庄里的西餐!!!跟他好说歹说,就是不听,还说我没能力奔三的老女人怪不得到现在才混个小助理——我可去他的吧!”

    听到这儿,何襄也忍不住惊呆了。

    市中心那个凌云饭庄,本来是个专营中餐的,但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佬带起来的风,把店里唯一一道拿得出手的西餐捧出了珠穆朗玛峰的高度,名声大噪,每天都有人预约排着长龙想尝尝那道菜。

    “······最后我还是托了姨妈家的大表哥,等了六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把那菜给带了回去,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连歇都不让我歇一歇,看了一眼,就给倒进了垃圾桶,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不想吃,要我去给他换——这特么已经不能用Boy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作妖巨婴啊!

    “对了,你都不知道,他室友在和他室友不在,我面对的那完全是两个人——那张表情图你知道,就是“小贱人还有两幅面孔呐”那个——表情包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恶心死我了,”郝默故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最后很响亮地擤了擤鼻子,对着那边什么人说:“服务员,备注里别忘了写里面多加盐,吃饭的人口味很重的!哼······咸不死他······”

    何襄听出了她的打算,劝道:“······蘑菇,别胡闹了,小心人家又让你把这份饭也换掉。”

    郝默故一甩波浪长发,哼了一声大声道:“他再敢换一份试试?我也不是吃素的好吗?真以为派过去照顾他的人都是小助理就没有没人权?我还要在公司里好好等着,等着看他以后怎么摔得鼻青脸肿。”

    郝默故后面语气稍微理智了些,又怂怂地告诉服务员别撒太多盐,弄点汤冲淡一下。

    何襄于是放心地把手机开了外放,自己一边拿了吹风筒来吹头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郝默故继续聊她在陆见星这边的工作。

    “······哇,你运气真好,碰到的那个昏迷了那么久,醒来没人看也不闹腾,性子挺憨嘛。”郝默故十分羡慕,“就是有一点不好,姓什么不行非得姓陆,一听就让人来气!”

    何襄忍不住笑,“姓什么难道是他能选的?你那边饭还没打包好吗?赶紧给人送去自己也带一份回去吃吧。小心别把胃饿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和你吐槽完之后好多了,本来气都气饱了,哪有心情吃——行,现在打道回府给混账东西送饭去,天哪,都十一点多了,你也早点休息,回聊。”郝默故长叹一声挂了电话。

    何襄吹好头发准备上床时,第四通电话姗姗来迟。

    “喂?您是——哦哦,我马上来,这么赶吗,现在就把人接回去?他没事了?啊?医院地点被泄露了,有狗仔在外面蹲?”何襄内心一万次花式鄙视给她打电话的公关部,但还是第一万零一次收拾好了情绪,起床拿车钥匙,迅速去医院接被人围堵的陆见星。

    还好陆见星要不是因为今天一天微博上那些水花,也没什么知名度,来的狗仔几乎都是小平台的,人也没几个,胆气也不足,看何襄来了就抓着器材就跑,公关那边也算发现及时。

    何襄见到人的时候,那个身影有些单薄的少年已经换好了衣服,正背对着她坐在床边。

    病房里没开灯,月光透过窗户,如水般轻灵地笼罩在他身上,在他的轮廓点缀出淡淡的光晕,有种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的安静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