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星脸上,头上传来尖锐刺骨的刺痛,这痛楚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疯狂缠住他全身,呼吸不能,痛苦万分。他试图去掰刑强的手,但那双手就像铁铅般,难以撼动,怎么也挣不脱。

    “你还狡辩!去死!你跟你妈那贱|人都去死!”

    “你放开......你放开我......”

    客厅里一时混杂着男人犹如困兽般的怒吼和少年微不可闻地呜咽哭泣声,还有水杯摔碎的声音,只有两个人的家里此刻热闹非凡,砰砰响个不停。

    他的脚蹬在刑强的腿上,身上,他的手挥在刑强的胸口,脸上,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和愤恨,但刑强拽着他头发的手始终不肯放松。

    他越是挣扎,刑强就越是暴怒,刑星觉得自己的头皮可能都要被扯下来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看不清面前刑强那状若癫狂的神情。

    混乱挣扎中,刑强揪住他头发的手一松,他以为今天这算是熬过去了,心里刚想松口气,就听见椅子拖拽摩擦在地板上的声音。这一刻他身体反应比他脑子更快,背靠着墙壁,蜷缩成一团,双手护住头部。

    椅子砸在身上的声音沉闷又缓慢,一下一下像是杂碎了筋骨,下一秒袭来的才是针|刺一般的痛楚,五脏六腑像是被揉碎了挤压在一起,疼痛从四肢百骸涌上来,全身毛孔都在叫嚣着痛痛痛!

    刑星疼得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头发凌乱,眼泪糊了一脸,脸颊红肿破皮,渗出丝丝血迹,那双本来圆溜乌黑的眸子,此刻蒙上一层阴翳,灰扑扑了无生机。

    “咚!”

    像是过了大半个世纪,又像只是过了几秒,刑强可能是砸累了,扔下手里已经被砸得要散架的椅子,摇摇晃晃的转身出门,没再多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一眼。

    “砰!”

    客厅传来大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躺在地上的人儿迟缓地转溜了一下眼珠,他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动的部位大概只有这一双眼睛了。

    脸疼,头疼,手疼,全身都疼,刑星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动全身像是被拆了重组错骨般火|辣刺痛。

    他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背靠着墙坐在地上,盯着空无一人凌乱不堪的客厅,水杯、桌椅、碗碟碎了一地。

    每次刑强喝醉了回家,迎接他的都是一顿莫名其妙的暴打,有时是家里面的衣服没收,有时候是做的饭菜不合胃口,有时候仅仅是看他跟他妈长的有几分相似,今天则是因为他倒的水太热。

    明明是他自己一进门说要热水,给他倒了杯温水说不要,冷水也不要,就要刚煲开的热水,煲好了又说水太热,无端暴躁打人。

    刑星伸手抹了把眼泪,不小心碰到肿起的脸颊,痛上加痛。他一时悲从中来不由得呜咽出声,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自从他妈离家出走后,刑强的脾气越来越乖张暴力,酒瘾愈发严重,每一次喝酒回来,刑星身上都是淤伤和祛不掉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