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子纯生下去一多半,丁驰状态还好,就是感觉有些兴奋。再看那俩家伙,大飞丹凤眼迷离,愈发的散发出颓丧的气息;对面的肥坤更是不堪,这厮舌头已经大了,开始不着四六的胡吹一气。听肥坤的意思,在滨州只要提肥坤的名字,那简直就是黑白两道横趟!
    丁驰抽空往窗外瞥了眼,眼下不到八点,外头正是热闹的时候。大学门口的小吃摊摆了一整条街,学生与游人也不顾外头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将整条街挤得水泄不通。他看了半晌,倒是瞧见了几只宠物狗,但始终没再有那种被窥视,后背发凉的感觉。
    咣!肥坤将啤酒杯重重的墩在桌面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嚷嚷道:“你大爷的,最烦你这熊样的。哥跟你说话你往外头瞅美女是几个意思?别装孙子,赶紧喝!”
    丁驰笑笑,也没跟肥坤计较,举起酒杯仰脖就干了。话说肥坤现在这醉眼朦胧的状态,属于典型的酒壮怂人胆。一喝多就信心满满,觉着自己无所不能,出门就能干翻整个世界!酒醒之后顿时打回原形,被世界干得服服帖帖。
    “哎,这才像样。”肥坤转头看向大飞,呲着牙挑衅:“我说,这酒都喝的差不多了,我跟驰子就知道你涨了工资。具体涨了多少,说说呗?”
    大飞懒洋洋的说:“涨的不多,现在不到五千吧。”
    “咦?没少涨啊,你之前不是到手三千出头吗?这一下涨了快三分之一了。”肥坤很是惊奇。
    他们仨从小学开始就凑在一起,一起上了初中、高中,直到上大学才分开。丁驰读了本地工大,大飞念了医大护理专业,俩人毕业后混的都还可以。就肥坤最操蛋,读了个野鸡大学,瞎混了四年,出来没找到工作不说,大学期间连个女朋友都没混上。
    后来肥坤跟着亲戚搞市场,一个月好歹能赚个五、六千,这厮顿时就觉得自己混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嗯,他就是愿意跟丁驰、大飞比。现在一听大飞一个月能赚五千,肥坤立马就感觉危机感十足。
    他心思复杂的感叹了半晌,随即开始刨根问底:“不到五千是多少?总得有个数吧?”说完肥坤端起杯子喝了半杯。
    没等肥坤咽下去呢,就听大飞惆怅的说:“三千八。”
    “噗……咳咳咳……”肥坤一转头,顿时一口酒喷在了过道,咳了几声指着大飞恼火道:“去你大爷的,你们家管三千八叫不到五千啊?”
    大飞不说话,丁驰在一旁帮腔:“确实没到啊。”
    “你……”
    肥坤数落的话刚说了个开头,就听旁边有人不客气的说:“哎?喷人鞋上了还装没看见,你是眼睛不好使啊,还是脑子不好使?”
    肥坤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转头斜了眼斜对面桌的一男的,神色先是一僵,跟着毫不客气的回怼道:“你说的对,我眼睛是不好使,总比你心思歪要好。”
    这回丁驰跟大飞已经循声回头张望,就见斜后面那张散台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看样子还是个在校生,男的西装革履,一副外企小白领派头。听着肥坤的话,丁驰很是意外。肥坤那胆子比针眼大不了多少,就算喝多了也只敢在俩损友面前痛快痛快嘴,从没在外头惹过事儿。今儿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小白领一听这话不干了,起身就要过来,结果刚走两步就被女生拽住,兀自忿忿不平的叫道:“你说什么呢?死胖子你挺狂啊!”
    也不知肥坤犯了什么邪性,这厮抄起半瓶啤酒直接摔在了地上:“我就狂了,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