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些年我对你虽说不上尽心尽力,却也从不敢怠慢,如今你怎能只凭几个管事的话便如此质问我,虽然我不是你的生母,但总算将你养大,你……”何氏捂着脸,一脸悲痛,声声指责莫紫笺不孝,忘恩负义。
郑碧玉见状,也在一旁帮腔“大姐姐,这些年母亲对你比对我还要宠爱,你怎能如此伤她的心?”
莫紫笺冷笑着看母女二人演戏,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夫人向来‘疼’我,二妹妹你从小便被严格要求学习琴棋书画,夫人为了不让我辛苦,从不要求我这些,还有,夫人从小便教导我女子要庄重,对二妹妹却疏于教导,放任妹妹打扮鲜亮,能说会道,夫人对我如此‘用心’,更胜过二妹妹,我岂能不感激,故而才不相信那起小人说的话,亲自求问夫人。”
莫紫笺的表情十分讽刺,而她每说一句,便等于揭掉何氏一层面具,就连京兆尹这样不懂内宅阴私的大男人,也听出了莫紫笺话里的讽刺,何氏对待亲女和继女截然不同的态度,无非是希望亲女成才,而继女便越平庸越好。
不仅京兆尹明白了莫紫笺的意思,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莫紫笺的意思,有人看着何氏啧啧摇头道“好黑的心哟!”
何氏听着耳边的质疑,恨不得上前撕烂莫紫笺那张利嘴,然而尚存的理智阻止了她。
“大小姐既然逼问我银子去哪了,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两年前大小姐受伤,府上没有那么多银子,所以我只好从铺子里支出银子为大小姐治伤。”何氏娓娓道来,委屈的样子好像在说好人难做,莫紫笺冤枉自己。
给她治伤?莫紫笺忍不住冷笑。
“不知是哪家药铺哪个大夫看的诊,治个普通的摔伤要几万两这么贵!夫人莫不是被人骗了?”何氏的说辞明显漏洞百出,莫紫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被她骗过去。
莫紫笺心里冷笑,看来何氏这次是真急了,连这么蹩脚的理由也能找出来。
何氏刚要继续狡辩,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老妇,指着何氏的鼻子大骂
“何氏,你这个挨千刀的贱人,当初郡主过世,你在郡主床前发的毒誓可还记得?你说会好好教导小姐,待她如亲生,结果你是怎么教导小姐的。怂恿小姐不去书院,叫小姐成天学习什么三从四德,转身却把自己的女儿送到青山书院……”
这个老妇不是别人,正是蒋嬷嬷,何氏乍一看到蒋嬷嬷,吓了一跳,还未等到她反应过来,蒋嬷嬷又继续道“你这个毒妇,你觊觎莫家的家财,多次提出掌管铺子,被我拒绝,你竟找人害我性命,好在苍天有眼,留我一条性命,好揭发你的恶行。”
蒋嬷嬷说的十分激动,恨不得上前生吃了何氏,莫紫笺暗暗为蒋嬷嬷的演技点了个赞,然后上前假装震惊的看着蒋嬷嬷道“你是……母亲身边的蒋嬷嬷?夫人说你偷了铺子一千两银子跑了,是真的吗?”
即使知道是演戏,看到莫紫笺震惊的模样,蒋嬷嬷仍旧很激动,跪在莫紫笺脚下道“小姐,老奴终于见到您了。”
莫紫笺将蒋嬷嬷扶起来,蒋嬷嬷转身对京兆尹道“请大人为老奴做主,老奴本是文娴郡主的奶嬷嬷,郡主过世时,将小姐托付给老奴,七年前六月初二的那天晚上,有人将老奴打晕,扔进河里,还好老奴命大,才留下一条命。”
蒋嬷嬷状告何氏的事,其实并无证据,莫紫笺也没打算以这件事扳倒何氏,不过是出于大厦效应,给何氏的污点簿上再加一条。无中生有的事不只她们母女会做,她莫紫笺也会做,更何况,这件事八成是何氏做的,也不算冤枉了她。
直到蒋嬷嬷在京兆尹面前说出七年前的事,何氏才真的相信她是蒋嬷嬷,她活着出现在自己眼前了,不过如同莫紫笺想的一般,蒋嬷嬷没有证据,何氏根本不会承认,反而倒打一耙“想当年在府中的时候,你就仗着文娴郡主对我诸多为难,你说我害你,可有证据,你平白无故消失这么多年,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直到今日才出现?”
“我呸。”蒋嬷嬷狠狠的朝何氏啐了一口,嘲讽的哼了一声“你当谁都像你眼皮子那么浅,郡主当年活着的时候,每年给我的赏钱也不只一千两。”蒋嬷嬷的话再一次说明了文娴郡主当年有多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