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牛氏被阮绵绵一个大嘴巴彻底抽蒙了,呆呆的僵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当即双腿一盘在地上一坐,彻底拿出农村老娘们撒泼打滚的看家把式,骂街。
所谓骂街除了能骂各种不堪入耳难听话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要会大嗓门号丧,光号不哭方能显出一代老娘们的混不吝本色。
谢牛氏自诩是农村老娘们骂街号丧的一代好手,自然不能落于下乘,手一拍大腿转瞬间的功夫就靠自身实力成为整个不夜城舞厅的焦点人物。
“哎呦俺的命咋就这么苦哟!咋就有这么挨千刀不要脸的小贱人哟!三个孩子她不要,一个人跑到大海城卖弄风骚的骚娘们哟!她穿金戴银孩子们没饭吃哭的嗷嗷叫哟!大家都给评评理,”话说着谢牛氏恶狠狠朝阮绵绵一指,大声说,“她一个当妈的放着孩子忍饥挨饿,自己却在这里风流快活,大家说这种狠心的娘她还能算个人吗?!”
阮绵绵没想到,在谢家村时候看起来就是以寻常农妇的谢牛氏其实还真挺能说的,一句紧跟着一句还挺有逻辑的,如果她不是当事人怕是都要信了她说的那一番鬼话。
果然不出阮绵绵所料,听完谢牛氏的控诉,周围众人纷纷对阮绵绵指指点点,眼中露出明显鄙夷之色。
就连百里闻香这个时候也蹙起眉头,面色不善问阮绵绵:“邵小姐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阮绵绵闻声淡淡一笑,知道今天的事情要是不解释清楚怕是对她今后整个发展不利,再者说既然今天她能在这里遇到谢牛氏,估计再遇到郝家那三个孩子也就指日可待的事情。
阮绵绵笑着一捋耳边的碎发,口齿清晰解释说:“要不怎么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呢。我当初确实是在老家结过婚,不过是嫁给跑了婆娘的男人续弦。我家男人姓郝,叫做郝大壮,郝大壮和他前面的婆娘统共生了三个孩子,那婆娘生下孩子不知道跟郝大壮好好过日子,反倒是和别的男人私奔跑掉了。我嫁到郝家一年多的功夫郝大壮就出事死了,死了之后郝大壮前面婆娘的娘家人要走了郝大壮的三个孩子,还强占了郝大壮的房子、财产,我一个小寡妇无依无靠寒冬腊月的被赶出家门……”
听阮绵绵说到这里,周围众人面上都露出同情、惋惜之色。
阮绵绵眼皮微微下垂,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诉苦说:“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寡妇身无分文,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海城,好不容易找到个活计,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碰见了她——”
话说着阮绵绵手指朝谢牛氏一指,面露仇恨:“而她就是我嫁的男人之前跑掉的那个婆娘的亲娘,当初就是她和她的儿子夺走了我男人的房子、家产,还将我赶出的家门!当初是他们口口声声称孩子是她的亲孙子,并亲手把孩子们带走的,我是个跟孩子们没半点关系的外人。怎么换到今天却变成我是只顾自己快活,不管孩子们死活的狠心的娘了?且不说那三个孩子确实跟我没有半点的关系,但是说当初我被赶出家门若是冻死、饿死,如今又要找什么地方说理去?!”
阮绵绵声声啼血,一席话说的周围听众无一不动容,原本充满指责目光全部转移到谢牛氏身上。
面对众人议论纷纷谢牛氏当即傻了眼,没想到才没多长功夫不见,郝大壮家的小媳妇居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眼见着形势变得对自己不利,谢牛氏不管不顾往前一扑就要抓阮绵绵脚踝,可惜根本没有碰到阮绵绵旗袍边缘就被一旁的正义人士拦了住。
“你们干嘛!”谢牛氏撒泼大叫,“她是孩子们的后娘那也是娘,如今孩子们的爹不在了,孩子们她这个娘不管谁管?”
阮绵绵冷笑反驳:“当初不是你带着你儿子将我轰出的家门?是你抢占了郝大壮的房子、财产!孩子们的亲爹死了,可是他们的亲娘可没死,你不去找他们的亲娘反倒来找我做什么?”
谢牛氏明知有愧却依旧强词夺理,“俺闺女虽说是孩子们的亲娘,可是她现在嫁人了,还有男人孩子要管!你一个小寡妇本身就啥负担也没有,凭啥不管俺那三个外孙?”
这话就有些太不要脸了,即便是周围吃瓜群众的三观都被谢牛氏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