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棋收身上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衣,领口斜了半边,头发乌糟糟地打着卷儿,眼底虚浮无神,分明就是还没睡醒的模样。和面前人模狗样的精神小伙李半焰一下子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在眼瞳倒映出李半焰的那一刻,他那稍许涣散的面色终于重新打起了精神,目光随之又向后移,看到了两只在阳台底下啃草皮的哈士奇。
楚棋收:“你怎么在这儿。我刚刚还以为遭贼了。”
“我还想问呢,你怎么在这儿?”李半焰拎着那把车钥匙在楚棋收眼前晃了两下,“诺,你的钥匙。赶紧拿回去吧,再继续放在我这儿,哪天非得被狗给吃了不可。”
阳台是风口处,此时有一股浓郁可口的气味顺风涌出了客厅,李半焰拨开挡在他身前的楚棋收,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扒邻居门缝的非法行为。
楚棋收想到言明对狗毛过敏,便把门给关上了。
李半焰瞧见有个男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脑,整个人侧对着他,远远地就能看到那张脸上立着一只挺拔优越的鼻子。
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李半焰笑着打招呼:“言明老师早上好。我说怎么这么香。原来是你在喝咖啡啊。”
“嗯。早上好。”
言明大概有点明星包袱,打扮得比睡眼惺忪的楚棋收稍微齐整一些,他穿了件衣料还算平坦的衬衫,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可等到李半焰走近了才发现,中间那一排总共六个纽扣,言明只扣了中间三个,他的领口向两边锁骨散开,胸前肌理反着溜滑的阳光,在衬衫底下若隐若现。
李半焰是直男,但又不是傻子。他一早就怀疑楚棋收和言明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到一起去了,如今看到这幅画面,更加确认无疑。
他不想主动拆穿,同时又生气楚棋收瞒着他这个死党,于是那一水的坏心眼涌了上来。他转头对着阳台边说:“棋收,我也想喝咖啡了。”
楚棋收刚睡醒,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还有,我去给你倒。”
李半焰脸上装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开始明知故问:“你怎么连我邻居家咖啡在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楚棋收似乎早已打好了腹稿,回答得很快:“言老师身体不舒服,我来照顾照顾他。”
言明非常配合,把脊背弯了下来,脖子根倚在沙发上,好像真的像得病了一样。
李半焰走到客厅与饭厅之间交汇的那片区域:“你们摆在地上的床垫是干嘛用的?这么大一块,感觉能同时睡两个人。”
楚棋收忽然把眼眶睁得溜圆,突然清醒了似的,眼光闪向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