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兵嘴角上扬,隐秘地冷笑着,转身回房间里去了。他的门徒,几个耀武扬威的孩子,也跟着表示不屑与嗤笑,纷纷跟随而去。但其余人也并不指望要一个小孩子的血,况且这纯属自愿,不带任何强迫。
铁翔望着那小子的背影,暗想:“卓芷筠不是东西,你娃屎壳郎更没教养。”
红刀见状,也只能退一步,不甘地说:“好吧,希望有点用处,那我也不吝啬救人。”
冼雨朝刘言点点头,于是五个人分别找了一个伤者,由于刀片对皮肤不顶用,便用指甲尖割开手指,将血滴在热水里,搅拌过后让伤者服下,然后扶着他们躺下。冼雨比较谨慎,提议先停下,看看效果再说,以免刘言救活左菁是个个例。
谁料也就是十五分钟左右,喝过刘言的血的女学生疼痛减轻,肤色中发黑的地方也开始渐渐消淤,而其他几个解禁者治疗的伤者,依然在痛苦的**!
这个结果令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铁翔和杨兆林却心有默契地相互望望,他俩已经预见了这个结果发生的可能性——即便是同样拥有超能力的特殊精英群体,刘言也终究和其他人不同!
而这一下,问题却严峻了。只有刘言一个,但要这么多血,似乎也不太公平。这只是眼前的麻烦,如果答应了,刘言的体质还是可以承受输出这点血,可那日后队伍越来越庞大,刘言作为战斗领袖和精神领袖,一次性战斗下来,他难道要喂给成千上万伤者血?大家有了他,活下去的信心大大增强,的确可以提高整体作战的勇敢程度,但是不是也会滋生一些有恃无恐践踏组织纪律的家伙,并且坦荡地认为,自己随意出去,只要被咬伤抓伤,你就得给我治!谁让你是头儿!马上就要实行突围战斗了,刘言的体质如果因此大大不如从前,他自保当然没问题,但如何更大效率地发挥他的能力呢?
铁翔把目光投向卓芷筠,按说她不是笨人,应该明白这次装大了,要收回很难众生平等,救了这个不救另一个,说不过去。而万一刘言的体质下降,精力衰竭,打仗的时候出了问题,责任谁来负?整个团队将立即陷入生存危机,到底哪头更划算?
可卓芷筠明明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却还是在顿了顿之后,淡淡地说:“没办法,总不能看着大家白白送命吧……刘哥,拜托你了!”
冼雨这时候才感到异样,有些憎恶地瞧了一眼卓芷筠,随即望向刘言。刘言脸上一红,支吾了几声,说:“好……好吧,我尽力而为。还请……还请大家以后也请遵守团队规则,私自绝不能出门或者离开队伍,集体出门在日落前半小时内一定赶回。我原本打算下周一也就是明天就开拔,去南方的两个‘蚕茧’:上海和香港,尽管我们很可能晚了一步,在南方有地利的团队极有可能已经到了那里。当然,‘蚕茧’不会那么容易开放的,一旦打开就是潮水般的涌入,恐怕需要从定期体检合格的群体里摇号决定。但即便是‘蚕茧’外围居民群落扎堆,总算也在重火力的庇护下,比一般的地方安全得多。不过大家现在要养伤,我可能也需要养精蓄锐,那大家再休养一个星期,七天后我们往南走。”
说着,他找了一只碗,用手指甲划开自己的手心皮肤。
铁翔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黯然说了句:“你们才是真的吸血鬼!”然后撂下瞠目结舌的众人,晃晃悠悠地回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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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二天下午,伤者中本来身体素质就好的那部分人已经显出慢慢恢复的迹象,甚至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而瘦弱的女孩子或干柴一样的老人尽管没有明显好转,却也没继续恶化,看得出刘言的血是很管用的。与此同时,和卓芷筠一起看护病人的左菁偷偷告诉田志立和铁翔,很多体质弱的伤者只饮用了一丁点大量稀释的血水,就产生了剧烈的呕吐现象,说明刘言的血液尽管未知成分,却很烈无疑。而没用完的一部分血水过了不到一小时居然渐渐转为无色,血液仿佛人间蒸发了,余下的水再给病人喝,虽然也没副作用了,但也同时没了效果。铁翔最担心的事莫过于此,看来刘言的血还不能保存,难道说以后不论是谁,不论多少人,只要被吸血傀儡抓伤咬伤,刘言就该现场割破皮肤,无偿提供血?
铁翔也常去刘言的屋子转悠,发现刘言的精神状态也大不如前,病怏怏地像个得了重感冒的普通人,还盖着大被。鞠雪比他提早一步,在贤妻般无微不至地照顾刘言,喂稀饭喂退烧药,铁翔想讽刺她几句“投机主义”,也没开得了口,过去他觉得这女人除了笨点,跟卓芷筠本质上没两样,可现在能看得出,她就算是极具功利性地选择了刘言,也只是力求自保,没有那么膨胀的野心。
鞠雪似乎也知道铁翔和刘言的关系——尽管谁也不知道来自铁翔的杜撰,于是很客气地说:“你大哥没事。只是需要修养。”
铁翔嘴上不住道谢,表示论关系得我替大哥向你道谢,你是外人,心里却暗暗吃惊:看来刘言的血液是精力和力量的源泉,一旦失去少量,恐怕会丧失相当的体力,要弥补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鞠雪继续说:“看来一个星期内,我们不一定能开拔了……”
铁翔担心刘言超过担心所有人的性命,满不在乎地说:“那就多呆几天呗。必须得养好了才能出发,他们六个要保护我们一百五六十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