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早炖了一锅肉菜蛋花稠米粥,蒸上一碟子肉片,剩下的则交给阿展,陆溪早与陆母说好了,在风味堂未找到正经大厨之前还是得阿展掌勺,所以家里的大菜留着给阿展练手。
今晚小膳祖指导做的一道菜是地三鲜,即便是道素菜,迎面扑来的蒜香硬是让陆溪想起了前世吃过的烤肉,忍不住使劲吞着口水,想着过两日要不做个烤肉吃吃。
家中成员都馋成这幅模样,何况是门外路过的村民,几个婆子闻见这味道饿得咕咕叫,都说陆溪家也太舍得了,这样的油香也不晓得吃些甚么好东西,这香气越闻越饿,当下也不敢再站着闻味儿,快步走了。
回家路上恰好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蹲在河边洗衣裳,一老婆子坐在女人身旁的大石头上,正叉着腰骂骂咧咧,这不是陆阿婆两婆媳是谁。
几个婆子也不忙走了,反而还放慢了脚步,路过陆阿婆和房桂花时还故意大声讨论。
“哎哟刚才陆溪家那香味儿你闻见没,一闻便知肯定是肉的油香,还下了蒜……老婆子我逢年过节都没吃得这样好,也不晓得这不年不节的陆溪家吃些甚么好东西?”
“先不说今日他们吃甚么,我听秀芳说呀,那日陆溪摆的喜酒可都是肉菜占大头,还做了不少新菜式,那晚他们光顾着吃菜了,连酒都没空闲喝呢!”
“我也听梁婶子说了,那晚不光有鸡有鱼有猪蹄,还每桌上了一道甚么,甚么地蛋炖牛肉?地蛋我老婆子不知是甚么,但牛肉谁不知道,那东西有钱都买不着。”
“真羡慕那晚去吃酒的,回来说是陆溪还在镇上买了喜饼甜糕,剩菜她也没要说家中吃不完,都分了让拿回家去,连吃带拿的好不爽快。”
“就是说啊,若不是有人作死将这门亲戚作没了,早就吃上肉了,哪还用得着在这儿苦哈哈地洗衣刷碗呐?”
“嗐可不是麽,我记得那日好似也请了何大夫一家子罢?走走走,老婆子我与何大夫熟,这就去问问到底吃了些啥……”
将曾经压她们一头的陆阿婆二人奚落一番,出了口痛快气,那群婆子头也不回,多余的眼神也欠奉,说笑着走了。
陆阿婆和房桂花何尝不知道这几个碎嘴婆子的用意,摆明了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的,而且也确实正中她们的痛点,那日喜酒陆溪只在家中院子摆了几桌,请的人不多,但是菜式之丰富豪华早就全村皆知。
吃过的人赞不绝口,听了的人无不好奇,而更多的人则是对老陆家幸灾乐祸,每日都有人变着法子奚落陆阿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房桂花早停了动作,被陆阿婆瞧见立马用手中木杖打了她一下,“懒东西!洗衣服也不好好洗,只会在这儿偷懒!”
“阿娘,我饿了,实在干不动了。”房桂花真没说假话,这几日天天被这老货压着干活,她是吃不饱睡不好的,每日就两个粗面馍馍,再不给吃的她说甚么也不干活。
“吃吃吃就知道吃,净一个讨债鬼,”陆阿婆嘴上骂骂咧咧,将这几日阴阳嘲讽她的人骂了个底朝天,即便这样陆阿婆尤不解愤,“快扶老婆子起来去找张梦儿,去找张家,找他们讨银子就有饭吃了!”
陆溪怎么也没想到,穿来第一日还互相包庇的陆阿婆和张梦儿,此时早就形同水火,陆阿婆还天天上门打骂闹事,当初如何对付陆溪一家子,现如今就如何对付张梦儿一家子,真是风水轮流转。
陆阿婆如何闹事,陆溪一家自然不知,他们美滋滋地吃了晚饭,正忙里偷闲地坐在院子中消食,待休息好了还要将明日营业的东西准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