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再次变红了,不同的是,这次里面不再是红葡萄酒。
她端起酒杯,将尚带余温的羊血一饮而尽。
由于她与朋友的意见存在一些分歧,为了免伤和气,她与朋友约定好了,只要朋友没失败,她就不会出手。
现在朋友很可能已经功败身死,那么不再饮血的约定就失效了。
羊血流进她的胃里,非常美味,但是没有令她满足,反而像是唤醒了她的饥渴。
她渴求鲜血,真正的鲜血,人的鲜血。
她已经渴了几千年,是时候尽情享用祭品了。
她走出神庙,分到羊肉的信徒们和看完了热闹的游客们正在陆续散去,雨水将羊血冲向四面八方。
负责砍头的祭祀注意到她,举起蘸着血的指头向她走来,示意她把缠在额头上的丝巾摘掉,似是要给她的眉心点上羊血。
“不。”
她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介祭祀,没资格为她点宾迪。
她离开迦梨神庙,没有回去找出租车司机,而是走向附近的一处场所。
弥漫着尸体的味道,游荡着亡灵的所在——垂死之家。
垂死之家,由特蕾莎修女在多年前创办,收容那些得了重病,治不了、治不好、治不起的病患,或者一些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或者严重受伤的年轻人,给他们一处容身的所在,让他们可以体面地等死。
不少外国人在垂死之家里做义工,有长期旅居加尔各答的人,也有短期旅行途经此地的人,有男也有女,其中大部分人应该是心地善良想要奉献自己的爱心和力量,也有少部分人在垂死之家当几天义工只是为了在朋友圈里发照片炫耀,在朋友面前挂上“有爱心”的标签。
暴雨仍未停,天色阴沉,负责看门的一个外国老男人看到她的身影,认出了她,客气地向她点头致意,毕竟她给垂死之家提供了不少经济支持。
其实他误会了,那些钱并不是她的,而是她朋友的,她朋友从异国挣了很多钱,由她按照朋友的意思进行分拨,其中九牛一毛被分给了这里,但对垂死之家来说也是一笔为数不菲的捐款了。
因此,她可以在垂死之家里自由出入、走动,没人会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