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转头去找洋金花的脚步堪堪停住,僵住的肢体有些滑稽,目光落在黎默手上,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这该死的默契,怎么让他有种无论他做什么,黎默都一目了然的感觉?

    薛然和迪卡错愕地看着那捧在众人的目光下有些无所适从,焉焉垂着的洋金花。

    “这个……能做什么?”

    黎默伸手将花瓣一片一片摘了下来,连叶子也没有放过,白皙的手背沾了青翠的汁液,格外显眼。

    他缓缓说来,语气平稳而从容,他身上始终有种隔绝众人之外的冷清,一如他的名字。

    “洋金花是东莨菪碱提取的原材料,氰.化物有弱酸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打算用这个中和了□□的酸性,以此来降低毒性。”

    他的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鹿仰光,毫不掩饰地扒皮似的想要穿透一层层厚而坚实的外壳。

    鹿仰光只觉得牙疼,说他是狐黎真的半点不带冤枉的。

    “是啊。”他接过他递过来的叶片,披着一层塑料假笑,“不愧是黎教授。”

    薛然在两人的神情言语中嗅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却又摸不着头脑。

    怎么感觉路同学对黎教授有点……不怎么尊敬呢?

    迪卡则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几个人一道儿进了实验室,薛然正襟危坐地守着地上的碎玻璃,原本散开的玻璃渣子已经被他扫起来拢成了一堆,现在正眨眼也不敢地盯着,盯得久了,他眼睛里直冒酸气。

    迪卡则在鹿仰光的指示下,全面搜索整栋实验楼的碱性物质,全都集中起来备用。

    至于黎默,他没敢叫他做事,后者似乎也不打算做事,斜靠在窗边盯着手腕上的表盘,似乎在思考什么。

    鹿仰光自己则负责处理着那堆洋金花,在实验室里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才凑齐了萃取提纯的设备和需要的其他化学物质。

    站在实验长桌前,他洗了洗手,干燥后戴上手套,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流程进行操作。

    他不是化学系的学生,但十年前因为深入研究某种物质,他对这套流程是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