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以沉面前有三台显示屏,以三个不同的角度对准了一张床,床上赤裸躺着一个他两个月未见的男人,左丘章一在给计江淮做扩张,随后他们就在乌以沉面前上演了活春宫。两个小时后,计江淮又昏睡过去,左丘章一穿好了衣服,他跨过两道门,走到了与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里。
乌以沉靠在椅子上,他望着监视器发呆,屏幕里的计江淮躲进被子里,他在墙角缩成一团大包,沉沉地睡着了。
左丘章一问他:“他想见你呢,你不去见他吗?”
乌以沉过了好久才回复:“还不到时候……”
摄像头的像素很高,画面很清晰,能看到计江淮的肌肉颤抖和微表情,甚至能看到左丘章一跟计江淮交合的部位。乌以沉始终目不转睛,一言不发。
两个月前,乌以沉跟左丘章一达成约定后,左丘章一就帮他寻找计江淮的下落,计江淮右脚里的定位器在完全没电前发出了最后的定位,那是在樊澄的一个景点附近,计江淮不仅带着钱跑路了,还有心情去旅游。
乌以沉的电话卡还在计江淮的手机里,他把手机号给了左丘,左丘查到了手机号绑定的交友软件和最近的来电通话记录,乌以沉推测他没有身份证,是在用身体交换来借住陌生人的家。在计江淮出逃的第五天,计江淮接到了一个来自樊澄的电话,在那之后计江淮就关停了手机号,既无法拨打也收不到别人的来电。乌以沉打了这最后的电话,对方自称是卓业工业园的人事部经理,乌以沉意识到计江淮能顺利找到落脚点跟卓清晨绝对脱不了干系,于是乌以沉又去找了一趟卓清晨,没想到卓清晨早就带着陈维去旅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乌以沉亲自去了一趟卓业工业园,借口说要来找一个欠钱不还的朋友,保安把他的需求上报给了人事部主管,然而主管一口咬定没有“计江淮”这个人,还说要来工厂上班就必须登记身份证,这种没有身份证的他们是不会要的。
卓业是卓清晨的领地,卓清晨肯定提前跟人事部商量好了计江淮的身份,乌以沉只能无功而返,明明跟计江淮近在咫尺,乌以沉却没有任何证据。
左丘章一对卓清晨会包庇计江淮有些意外,但也早有预料,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计江淮。左丘让乌以沉去警局起诉计江淮诈骗,684万是个大数目,如果成功立案将是严重的刑事案件,左丘帮乌以沉伪造了计江淮的借条,这份借款合同放在樊澄可能会被看破,但渡州的司法系统是块千疮百孔的朽木,左丘顺利将计江淮变成了犯罪潜逃人员,只要计江淮去登记身份,就会立马被警方抓捕。现在计江淮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左丘相信计江淮不会甘愿当一辈子流水线工人的,他断定不出半年,计江淮就会乖乖走进陷阱里。
在漫长等待的两个月里,乌以沉对计江淮不辞而变的痛苦逐渐酿造成恨意,这种恨意又逐渐挥发,最后变成了冷漠。他变得不那么在乎计江淮了,他只想要计江淮尝到跟他一样的思念之苦。
左丘让乌以沉去冥塔学习怎么训练性奴,乌以沉始终无法忍受冥塔那草菅人命的氛围,那像牲畜一样满地乱爬的裸体,那粘稠的汗液和精液的味道,那凄惨的叫喊,乌以沉只待了十分钟就跑去洗手间呕吐。左丘只好把他带去监控室,冥塔是禁止拍摄的,但为了记录性奴的训练过程会在负二层的调教室里安装隐形摄像头,这些画面只有黑卡和楼层经理有权利查看,左丘将权限借给了乌以沉,乌以沉得以在安静又干净的地方观摩肉体盛宴。
乌以沉一开始很排斥看到陌生人的裸体,后来时间长了,大脑感到疲惫和麻木,人的颜色和皮肉缝隙都变得模糊,乌以沉看到了行为和语言调教之下的情感操控,冥塔就像是皮影戏的舞台,调教师拉动一根根丝线操控性奴,让死气沉沉的性奴表现出自愿又活跃的样子,以满足看客的各种自尊心需求。
左丘章一还给乌以沉介绍了他的两个人棍,一个是中国人,叫乐乐;另一个是瑞典人,叫Toby。左丘没法同时照顾两个人棍,又不能将他们交给随便一个护工,经冥塔的一个调教师介绍,左丘认识了一个游离于圈子之外又有特殊癖好的人,那就是于森林。
于森林为人稳重,他的背景是樊澄的一家建筑公司的公子,父亲当过建设局的领导,母亲是高知分子,一家子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于森林有照顾残疾人的特殊癖好,没有到慕残的程度,只是喜欢照顾身体孱弱的人,喜欢被他人完全地依赖。于是左丘向于森林发出邀请,于森林便从樊澄来到渡州,专门帮忙照顾左丘的两个人棍,除了照顾人之外还会帮左丘做一些别的事情,左丘让于森林成为计江淮的保证人,帮计江淮申请了取保候审,计江淮不认识于森林,他会保持警惕也会产生好奇,因此于森林才能顺利将计江淮哄骗上车。
左丘给了乌以沉一瓶透明的药水,这是从冥塔的药柜里拿的挥发性麻醉药,左丘嘱咐他要小心量级,使用过量的麻醉药会有危险,乌以沉知道量是多少,但双手抱住计江淮的头时,他还是被恨意占领了头脑。
车子驶入冥塔的停车场,计江淮被抬到负三层的房间,于森林熟练地给昏睡过去的计江淮洗澡,浴室里有一面落地单面镜,乌以沉就坐在单面镜后面看着,左丘过来问他:“你不想跟他打个招呼吗?”
乌以沉喃喃道:“不想见他。”
左丘问:“你不想见他,那又为什么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