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后,日子逐渐回到了正轨,没有大灾大难面前的痛不欲生,没有断壁残垣中间的坚韧决绝,那些随风消散的日子都在记忆中渐渐远去。
只不过医疗队的人会经常聚会,共患难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废墟中重生的日日夜夜,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构建起来一座厚重的堡垒,勾连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战友情,每当谈论起,都似乎是有种扯心扯肺的酸涩。
就连医院里的表彰大会,都没能让每个人真正快乐,只有经历过灾难的人才会懂,历历在目的伤痛,全然不值得被庆贺。
傅遇也一直赖在姜鸾的公寓里没走,毕竟公寓比傅家别墅距离医院近,每天能节省不少通勤时间。
临近年关,医院里有点忙,周五晚上,姜鸾跟台许衡年的一台手术,做到凌晨一点才下台。
她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走出急诊大楼的时候,傅遇已经等在了门外。
傅遇裹着大衣,下车迎上来,看着姜鸾明显有些倦容的脸,环过手臂,轻轻将她抱住:“辛苦了。”
姜鸾抬起头,伸手摸了摸他微凉的脸:“不是跟你说别过来了吗?这都凌晨了,多冷啊……”
她今天这台手术是临时加的,是个不太常见的病例,许衡年觉得很有教学价值,所以即使姜鸾已经连续上了两个夜班了,也还是让她留下跟了台。
本来今天她应该正常五点多就下班,还打算久违的跟男朋友一起去约个会的。
本来作为医生,临时加台对于姜鸾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现在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就总觉得对傅遇会有些抱歉。
等待,似乎成了他最长做的事儿。
两人的情况,好像和一般的情侣掉了个个儿,跟那些霸道总裁的调调完全不同,她这个女朋友当的,永远不着家,永远说走就得走,永远有加不完的班,而他,永远在迁就,在等待。
就像今天,她本来和傅遇计划好了行程,就连电影票都已经提前买了,结果下班时候许衡年的一个电话,她就又做了一次无情无义的工作狂。
姜鸾有些儿心疼,埋头又窝进他的怀里,深吸了几口气,鼻腔中充斥满冷冽的空气和好闻的檀木香,让她放松又安心:“傅遇,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傅遇正一下一下有意无意的顺她的长发,闻言一怔,略微停顿手里的动作,沉吟片刻,低头去寻她的眼睛,笑的有些坏:“委屈什么?每天看得见,吃不着?”
姜鸾握拳去垂他的胸口,“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说我工作忙,没时间陪你。”
傅遇笑的更开心了,他把她的小拳头握进手中,往后拉着环在自己腰上,他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他怎么可能会在意。
爱上她之前,她就是个医生,这从一开始就是被他所理解和接受的,更何况,每天只要能见到她,抱一抱她,感受她在身边,哪怕只有短暂的一会儿,所有的疲惫都会烟消云散,所有的等待就都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