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同意加入含山氏了?”周树骤然提高了嗓门,压过了旁边卖冬瓜的吆喝声。

    “嘘——”夏渝州揍他一拳,叫他小声点。

    好在早市本就比较吵闹,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卖冬瓜的大叔瞪着他们:“你俩不买冬瓜,别挡着我生意。”

    周树拉紧脸上的口罩,以免别人认出来。

    “放心,早市上没人认得你,”夏渝州拽着弟弟穿过人群,把一个塑料壶递给家禽宰杀店的老板,“老规矩,鸭血。”

    老板是个矮脚圆肚的男人,也不多问,利落地从笼子里抓一只鸭子出来,拔毛割喉,倒挂在铁皮桶上。

    周树还在生气,恶狠狠地盯着铁皮桶上挣扎的鸭子:“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他?”

    老板正往鸭头下面放容器,从桶里传出声音:“没垫鸡,鸡要等人买才杀的,这些鸭杀完就送烤鸭店了。”

    周树:“……”

    夏渝州以拳抵唇闷笑:“天地良心,真没惦记。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思谈恋爱。我这也是没办法,人在矮檐下。再说,何予他家吃荤的,咱们生活习惯差太远。”

    说到吃荤,夏渝州忽然脸色一变。南国氏吃荤,昨天何予给他那三瓶血,不会是人血吧?

    “小夏又来买鸭血啊,”老板娘出来泼废水,跟夏渝州打招呼,“你弟弟又嘴馋了?”

    “什么弟弟?”周树转过头,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老板娘一哆嗦。

    夏渝州赶紧打岔:“没什么弟弟,老板娘去忙吧。”

    那边挂好鸭子的老板,颠颠地走过来捞第二只鸭子,这回倒是听清了:“小夏有个弟弟,特别爱吃鸭血豆腐,还必须得是家里用鲜血现做的,不给吃就躺地上打滚。”

    周树缓缓转头看向哥哥:“躺地上……打滚?”

    “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爸说的。以前他来买的时候说是儿子要吃,我总不能说是我要吃吧。”夏渝州咬着牙只动嘴皮子,小小声说。等老板看过来,就仿佛没说话一样,依旧笑得尴尬而不失灿烂。

    灌完一壶鸭血,兄弟俩互相推挤着离开早市。

    夏渝州把塑料壶塞给弟弟,自己给何予发消息,问他那是什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