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言,大办教育我也是非常支持,只是有一个最大的困难,就是我们严重缺乏教师,没有足够的老师,学校也建不起来啊。”
“岷源先生,别说学校缺老师了,工厂同样缺乏技术人才,这次从京津一带过来了不少的学生,他们之中就有不少是师范生,我看可以直接招募到学校里面去,另外其他想要从政从军的学生,咱们都给他们提出一个方案,可以适当降低录取标准,但是前提是他们必须到学校里面教三年书。当然成绩靠前的也鼓励他们去教书,这个经历可以作为他们日后升迁的一个依据。”
王永江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个办法不错,学而优则仕,国人都喜欢当官,不过在当官之前,要先去当老师,只要条件合适,我看完全可行。
“岷源先生,其实教育的问题我也在反复的权衡,我们究竟要培养什么样的人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有针对性的投入,比盲目投资要更重要。”
“拙言,你早先就提过好几次,说是要发展理工科教育,要搞全民教育,要培养实用型的人才,难道这些还不够么,又有什么高论了?”
“高论谈不上,我是觉得实用型人才也分成很多种,就拿技工来说,也分成高中低,我们要向哪个方向倾斜,产生的效果是很不一样的。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向中低端倾斜,不要好高骛远,不追求那些浮华的东西,搞教育也不要向那些学者宣扬的要培养什么优秀的公民,要塑造人格,要因材施教。独立发展。这些东西听起来非常有道理,但是那是富人玩得东西,咱们这点家业,根本折腾不起,就解决最简单的识字和计算问题,这样降低标准之后,再去寻找老师就容易多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创新是最耳熟能详的一个词汇,说起来神圣无比,张廷兰最初也想凭着自己的先知先觉。搞一些大的创新,一下子走在列强的前头。不过经过两年多的思考之后,张廷兰把这个想法彻底抛开了,这根本不现实,就算张廷兰是某一方面的专门人才。也搞不出来。
做出一件新的产品,至少有两个层面。一个是技术的创新。一个是工艺的创新,就比如张廷兰画出了埃塞克斯级航母的图纸,但是如何把图纸上面的东西,变成实物,需要花费的功夫更多,其中涉及到了大量的造船工艺。涉及到材料科学,涉及到工程整合能力,这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
世界上每年都有无数的全新设计,但是最后变成实物的不足千分之一。这就是工程实现能力。
就算是后世院士一级的专家,他们也只是涉及到一两个领域而已,根本就不可能拥有这种全才型的人物,张廷兰就更是望尘莫及。
而且就算在后世,能玩得起技术创新的国家也少之又少,就连日本人也被评价为创新能力不足,说到底在后世玩创新的就是美欧等少数国家而已。
目前奉天的工业刚刚起步,很多领域还是一片空白,想一步登天肯定行不通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出路了,相反张廷兰找到了一条捷径,那就是模仿和山寨,列强出现了新东西,奉军模仿就可以了,照葫芦画瓢,先弄出来。
做得多了,自然就会掌握大量的工艺技术,到了这个时候,就会产生新的想法,慢慢的做出一些适合需要的改变,渐渐的积累起来,一个初级的科研能力就能形成了。
然后就可以进行跟踪研究,追赶世界的先进技术,在这个方面,张廷兰超前的眼光就能发挥很大的作用,可以知道追踪的方向,能够避免无端的浪费,追赶的速度能提高很多,其实这条路也是后世中国追赶列强的道路,虽然有不少问题,但是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一条成功的路子,要不然也不会美欧国家深陷经济危机,难以自拔,而中国偏偏一枝独秀了。
这样做中国技术水平固然落后于世界,但是也不会差日本太多,毕竟日本也是列强之中垫底的,而且中国还有庞大的体积优势,完全可以靠着资源和人力拼死日本人。这种拼杀就不是悲壮的一寸山河一寸血了,而是红色钢铁洪流淹没第三帝国的模式,这也是最现实,最经济的一条路子。
确定了整体追赶的方式之后,落实到了教育领域,需要培养的就是大量的中低级技术工人,在基础教育领域里面,小学只需要解决识字和算术的问题,到了中学之后,可以接触理化科学知识。如果成绩好,就可以进入大学,进一步深造,甚至可以出国留学,这些人就会成为最顶尖的那一部分人才,作为领军力量。
至于其他的绝大多数,在经过一定的技能培训之后,就能成为合格的中低阶技术工人,靠着他们的操作积累,再有少数优秀人才的带领,奉军未必不能做出一些适合自己的产品,到那个时候,再对上日本人,也就没有什么担心了。
“什么新文化,新思想,还是让那些有闲工夫的大学教授解决吧,咱们就老老实实的解决生存的问题,我看差不多可以推广简化字了,毕竟字体简化之后,学习辨认就会变得容易很多,识字的人多了,基数增大了,可能出现的人才就多了!”
在后世也存在着繁简字之争,但是如果回溯中国历史,就会发现汉字一直在简化之中,从大篆,到小篆,在到后来的楷体,汉字不断的被简化,从汉唐开始,中国社会就同时并存两种字体,一个是正体字,一个是俗体字,也就是所谓的简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