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朵寒梅被寒风自那枝头吹落,飘飘悠悠便从祁玖面前落下。下一瞬,便见那小狼崽一个猛扑,作势要逮住那朵花儿。

    不料,祁玖伸手一捞,那小狼崽就这般稀里糊涂跳进了祁玖的怀中。就见它扑腾老半天也无济于事,最终只好乖巧地趴在她的怀中。

    伸手轻抚,顺着小狼崽灰黄色的皮毛,她轻笑道:“我便说予你听。”

    说说那疯婆子,说说那赖皮赵,说说那杀不灭消不尽的野狼,还有那突然出现的神医与哑女。这一切,她都说予他听。

    可以知晓的,是这个村落曾经的确有过一种古老的祭祀。那村子中央突兀的长弄堂说不准便是那时建造的,用于祭祀行游的长道。只不过疯婆子疯了几十年,这些祭祀也早该废弃了。

    祁玖忽然道:“花间可曾听闻山神的传说?”

    “不曾。”他茫然应声。

    “那是自然。哪儿有什么神明,不过是世人用以掌控的把戏罢了。掌权者掌控人心,世人用以掌控自己。也不过是些聊以慰藉的把戏。所谓山神,不过是我与张暮烟杜撰的玩意罢了。”

    所谓山神的传说,不过是她们几个编出来吓人的把戏。

    “花间,你要知道,这世上自然是没什么神兵玄器。只要用好了,一花一叶,一草一木,皆是至上神器。”

    “这世上,最好把控的,是人心。最难把控的,亦是人心。”

    祁玖话头一顿,又问道:“花间,你可知何谓‘信仰’。”

    人活着,便是要有信仰。人可以信神,信佛,亦可信些别的事物。信仰,那是支撑一个人存活下去的最基本的精神支柱。

    在这偏僻的村落,没了神婆的村民们正如没了信仰。寻不得这种凝聚力,也没有外来的新论,这村子便是很快就会衰落。

    而“山神”的存在,便是提供了一个新的“信仰”。虽不知这村子曾经的信仰究竟为何,但这疯婆子已经死去,唯一知晓些细枝末节的也就那几位老婆子。

    简言之,如今的村子,尽在掌握。

    “那妻主......可有信仰?”听了这番光怪陆离的话,陆花间不禁纳罕道。

    祁玖只是笑,抿了口茶,却没有看向他。

    “我的信仰......始终只有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