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初入山门,瘦弱的女孩的确受了不少欺负,这么多年她都快忘了自己是在饥荒里活下来的人。
而后便是修行,的确是很苦的事情,但是能够吃饱活下去,一切都不再困难。她是要强的人,即使天资并不是最好,却总是最勤奋的,无论是师兄还是师父,耐心指点她,也会劝她不必如今紧张。
再到后来她成了山门里被人依靠的人,带着师弟师妹们修行,将自己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平静无趣的日子,本就是独有的快乐。
若是这一生就这样下去,的确是再好不过。
她伸出手微微触碰到那被光柱裹挟缠绕的空间,皮肤传来了强烈的痛感让她不敢深入。
“舒子!”
这时,并不属于这通天塔里任何一人的声音响起,她慌忙转身便见到段絮之捂着心口,似乎是受了重伤脚步也踉跄着走了进来。
“你做什么?”段絮之显然很害怕秦舒子这时候做出什么举动来,她只要再上前一步只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师父。”
秦舒子咬着下唇叫出这声,让段絮之想起从前小时候做错了事的她也总会有这样委屈无奈的样子。
“你别过来!“眼见段絮之就要上前秦舒子也紧张起来。
“舒子,你过来吧,这不是你的错。”
段絮之当然明白秦舒子此刻只怕觉得这山门的罪过是自己造成的,可是说到底也是两百年前的余祸,她也不愿将这责任放在自己的土地身上。
而秦舒子一动不动,仍旧看着面前的光柱,段絮之有些慌张:“你要做什么啊?”
在打斗间隙,刚被合光击打在地的莲颦终于将那黑袍摘下,露出略显恐怖的面容,她倒在地上冷笑道:“你这好徒弟,已经上赶着当了朝夕门的掌门,想要替死了。”
段絮之神色一凛,回头看秦舒子时,她惨然一笑:“我从春尽师兄那儿偷来的印鉴位置。”
“你……”段絮之突然说不出话来。
“师父忘了,大师兄除妖时意外身亡,那时候你便把我和春尽师兄当做下一任掌门培养,关于这通天塔的事情,你是告诉过我们的,”秦舒子笑着,“既然一定要这印鉴承认的朝夕门掌门以身饲阵才能重启封印,那便恕徒儿大逆不道,强抢了这个位置。”
合光这才听出来点儿来龙去脉,看来这灵脉引出的祸事,是要有人以身饲阵才能缓解,怪不得这黑袍人先是打伤了段絮之,只怕还使了不小的伎俩阻止她到通天塔,想去夺取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