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你忙完了没有啊!快过来看看。对面春风楼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吵起来了。”思华急匆匆的从月安楼大门外跑了进来,直接就朝着柜台的方向喊着吴澄。
吴澄赶忙朝着思华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压低了声音,对思华说道:“你小点声啊!莫先生才刚走,要是被他听见了,又要骂你的!”说着又向身后的方向指了指。
思华听闻,吓了一跳,踮起脚来,歪着头,抻长了脖子,朝着吴澄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他看到了莫元灼才离开不久的背影。
思华走到吴澄的面前,“哈哈”了两声,又对吴澄说道:“幸亏莫老板没听见,不然我就惨了,我这不是害怕你去晚了,看热闹就赶不到前排去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思华带的,吴澄的八卦好奇心现在也越来越重了,他白了思华一眼,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整理好了柜台的台面之后,跟着思华走出了月安楼,在逐渐延长的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去。
“唉~”,莫元灼转过身来,思华大喊的那一嗓子他怎么可能没听见,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思华,从前在宫里的时候怎么自己就没发现他竟然这么八卦,装的可真好啊!
又是一阵刺鼻冲天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吴澄就算是闭着眼从这条街经过,也能靠着气味分辨出来哪里是香粉味熏人的春风楼,哪里是饭香飘飘的月安楼。
真是不凑巧,还是上次的那个鸨妈妈,这一次不是站在街边搔首弄姿的招揽客人了,却是和两人吵了起来,满口的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你这小浪蹄子,”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了跪在地上的一个小姑娘的脸上,鸨妈妈一手叉着腰,拿出来泼妇骂街的架势,气势汹汹,“老娘我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才从你爹手里把你买下来的,你可倒好,还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敢对你的恩客动手,还想用剪子扎那位大爷,你可知道那位大爷是谁?老娘看你简直是活腻歪了!”
“啪!”又一个耳光落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姑娘一连被扇了好几个耳光,两边的脸已经红肿了起来,面对着一群人的指指点点。她倔强的梗着脖子,咬紧了牙关,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留了下来,她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鸨妈妈见到那姑娘一脸不服气的模样,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她捏住了那女孩的下巴,顺势将女孩的脸扬了起来,端详了片刻,又说道:“要不是老娘瞧着你这张脸长得还算标致,你那有这样的好福气跟着老娘在春风楼吃香的喝辣的?嗯?”
跪在地上的那个姑娘终于忍不住了,狠狠地朝着鸨妈妈的脸上吐了一口血沫子,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我呸!谁愿意和你一样,当个婊|子!”
“你这狗娘养的!反了你了!”鸨妈妈直接破口大骂,跑到了另一边,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衣领,将那男人拽到了女孩的眼前。
“姓赵的,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这都什么德行!老娘不要了,把钱退给我,你自己领回家去吧!”鸨妈妈气冲冲的对女孩的父亲说道。
“哎呦我的王妈妈,您快消消气吧!”赵姓男子拽着鸨妈妈的衣袖恳求道,“您就行行好,朝廷前几个月还说要减税,到了下面施行的时候,反而收的比先帝那会子还多,我那点家底早就被掏空了,几年气候又不好,现在上都城外到处都是逃荒的难民,我可不想像他们一样当难民啊!”
赵姓男子又蹲下去,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阿芝啊,这是你的命,你就认了吧,你就听爹的话吧!”
阿芝冷笑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嘶哑的喉咙艰难的发着声音:“我没你这样的爹。”说罢便不再去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