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宫中的人员进行了大幅度的轮换和调动,其中,前朝朝议的太和殿里空出了三个茶水内监的名额出来,他们刑司现在的管事和太和殿的管事是老乡,关系熟络,那边说看上刑司里□□出来的内室门知礼守规矩,所以想从刑司里要一个名额过去。
去前朝地界的太和殿当差那可是个肥差,刑司里人人都想去,一时间心思浮动,当赵韫听说了之后便知道自己接近尉兴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委屈自己暂且放下他作为帝王的骄傲和尊严,去讨好刑司的管事,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迎合恭维,最主要的是他心一横,把现在荀三这个身份所有的身家银子都塞给了管事,求他帮忙打点。
那管事最后也是见钱动了容,还当真给他办成了这事。
于是赵韫成功地从刑司调到了太和殿,有模有样地当起了茶水內侍。
之后他连续三次朝议都在暗中偷偷观察微信,终于是在今天找到了机会,趁着下朝以后尉兴去太和殿偏殿的的茅房如厕之时将他拦下,成功地说上了话。
赵韫这段时间心中无比焦急,他已经快要被荀三这个卑贱的身份折磨疯了,只想快些再次启用阴卫替他办事,他知道阴卫是听玉令而行事的死士,得玉令之主可号令阴卫,所以他也不想多废话,端的一副从前为帝时给阴卫发号施令的模样,直接就将阴玉令递到了尉兴跟前。
尉兴拿着手里的阴玉令,翻来覆去地看,别怪他对这个阴玉令新主人的不恭敬,这实在是太无法置信了。
赵韫知道尉兴眼下是不大信他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阴卫一向听令不听人,如今他再次那会阴玉令,他就依旧是他们的主人。
他凑近了尉兴说道:“阴玉令既出,尔等须得听我令而行事,从今往后,我便是阴卫的主人,你且虽是候着,随时等我命令。”
赵韫是在茅房边上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才拦下了尉兴说明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太和殿,现下刚刚退朝,人来人往的极容易被人碰着,所以他也不敢久待,说完这些后便拿着阴玉令匆匆离开了,到这高涨的气势和帝王的傲气……
只留下尉兴,看着这个背影就莫名其妙的狗太监,憋着气把脸都给憋红了……
他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后才才瑟瑟冷风中回过了神,伸手狠狠地拍打了几下自己快要冻僵的脸,眼看着下朝离开的大臣们都快要走光了,于是他快步跟上。
从偏殿出来以后他便径直朝太和殿外的广场走去,正巧就碰到了最后几个从朝议大殿里走出来的大臣。
都是几个留到最后才走的高品阶重臣,几人一边朝外走着,一边还在那里私语讨论着什么,尉兴从后殿绕出来,正好和他们碰到了一块。
尉兴见状连忙躬身作揖行礼和几人一一打招呼,“秦大人,傅大人,江大人。”
几人中断了讨论,都朝尉兴看了过来,其中被唤作“江大人”的老臣是尉兴这个五品步军副尉的顶头上司,对尉兴算是最为熟稔,他笑眯眯地和尉兴打了招呼,“唉?方才瞧着你早就出朝议殿离开了,怎的这会儿还在这里,瞧着脸色有些白,怎的了?”
尉兴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正常一点,笑着回道:“多谢江大人,无碍的,就是方才内急了,去后殿如厕一趟,这才耽搁了些时间,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从后殿冷风吹来,大约是被吹白了脸。”
几人也不摆什么架子,那江大人便示意尉兴与几人同行,大家边走边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