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这一觉睡得踏实,早上醒来,迷迷瞪瞪,眼睛半睁,看见坐在身边的姐姐,猫崽儿一样蹭过去:“姐姐。”
刚睡醒的小奶音黏糊糊的,尾音又轻又飘,像在撒娇。
“年宝醒了?”方锦绣熬了半夜,只睡了几个小时,早上邻居家鸡一叫她就醒了,又检查了一遍,她那金手指还在,生怕自己在做梦。
当然结果是好的,她就说嘛,做梦也做不出这么大的。
所以哪怕半宿没睡,方锦绣现在依旧精神奕奕兴奋不已。
“姐姐。”景年没睁眼,又软乎乎地喊了一声,扭着身子往姐姐怀里钻。
“小猪仔。”方锦绣揽着弟弟拍了拍,有这么个粘人乖巧的崽,真是想象不到的快乐。
景年躺在她怀里睁开眼睛,一本正经道:“不是小猪,我不好吃。”
生产队是不让自家养猪的,每家每户养鸡的数量也有限制,猪都是生产队养着,过年的时候交够了集体的,剩下的给村里人分。
景年以前被抱着去看过小猪仔,旁边的小孩儿对着小猪仔流口水,说等小猪仔养大就能吃肉了。
景年也想吃肉,肉肉可好吃了,但是他不想吃自己了。
方锦绣噗嗤直乐,景年看她笑,也弯着眼睛跟着笑,软萌萌一团。
方锦绣稀罕得不行,好一通揉搓,景年以为姐姐在跟他玩,在床上滚得像只毛团儿,被扒拉回来的时候,衣服都掉了一半。
帮他把扣子扣好,方锦绣揉了揉弟弟柔软的头发,有些惊讶道:“年宝是卷毛欸。”
昨天一开始景年头发脏乱看不出形状,后来洗干净了,擦过之后胡乱支棱着,她也没注意。
现在过了一晚再看,景年应该是自然卷,不是那种小卷,是大卷,很自然地带一点儿弧度。因为有一段时间没剪了,软趴趴的垂过下巴尖,衬上精致的五官,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景年也摸了摸自己脑袋,仰着头问:“卷毛是什么?”
方锦绣说:“是我们年崽这样卷卷的头发,很可爱的。”
姐姐总喜欢换着花样叫他,年宝、年崽、乖崽、崽崽什么的,景年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