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水流声缓慢又富有规律,段桢将床单微微掀开一丝,向外看去。浴室的门关着,有水流从门缝中溢出。
段桢轻轻将床单放回原处,将符咒贴在床板上。
他敏锐的听觉能辨认出水流在地上流淌的方向,那水流四散开,其中一股正以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向床的方向流过。
段桢仔细勘察过这里,按照这个地面的倾斜程度,正常的水只会向浴室里倾倒,根本不可能流出来,还分了好几股,大概是原住民搞的鬼。
就好像是猎人逗弄猎物一般,故意放缓了动作,只想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段桢抽空看了眼仪器,确定能量开始波动,才抿起唇,屏息等待。
哒哒哒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水流仿佛受到惊吓般往回缩,却依旧晚了一步,被人攥在了掌心中。
摩杜纳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而冷漠:“老实点。”
他捏碎了手中的魂魄。
一声尖利的哀嚎后再无动静,段桢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握紧武器,只要有一丝异动,他都可以冲出去立刻攻击。
但是在难耐的几十秒寂静后,摩杜纳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搜查这个房间,而是转身离开,甚至顺手带上了门。
确定仪器中的能量恢复,段桢感觉不解,他没有放松警惕,掀开床单悄悄向外看了看,一片平静。
他听见摩杜纳下楼的声音,干脆直接从床底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在柜门上很轻地敲了两下。
这是他们定下的暗号,可奇怪的是,单佐在里面毫无反应。这种时候不可能存在听不到,只可能是他无法回应。
段桢的神色微微一变,一只手拉开柜门,同时举枪戒备。
柜门一开,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上层,那是个小鬼,只有五六岁的大小,一双眼珠乌漆嘛黑的没有丝毫眼白,此刻他的手正紧紧攥在单佐的手腕上,额头被单佐用另一只手抵挡,贴着一张符,但似乎并没有作用。
柜门一开,那小鬼张开嘴下意识想要尖叫,段桢眼疾手快,一把将枪怼到了他的嘴巴里,然后一手揪住他的头发猛地向外一拉,掼在地上,啪的贴上几张符纸。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但仍旧无法避免地发出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