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见陆衍又坐回到了临窗的大炕上,这才舒了口气,放松的靠到了迎枕上。
“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这人脾气竟然这么大的,一言不合就撂挑子走人,半点情面都不讲的么。”
陆衍端了茶盅浅浅的啜了口茶,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不过是按照你的意思行事罢了,你觉得不合规矩,那我自然要退避三舍。”
苏漫被陆衍一句话堵了回去,噎了半晌才啧了一声:“我算是看透了你了,真是半点亏都不吃的。”
陆衍这次没有再与她斗嘴,只轻笑了一声,说起了正事:“说起宫里的事情,你方才不是问我还有没有旁人知晓季皇后的胎相不稳么。”
苏漫听他终于说起了正事儿,也不再纠结于方才的插曲,呼一下坐起身来,紧盯着陆衍,问道:“看你这意思,的确是有旁人知道了。”
陆衍轻笑着摇头:“说起来倒也算不得是旁人,景阳宫里头的人可是个个对这件事都清楚的很呢。”
“你是怀疑,”苏漫手肘撑在榻几上,眉头微微蹙起,“季皇后身边有内鬼。”
陆衍颔首:“季皇后的身边有个十分得力的女官,叫做石婉如的,你可对她有印象么?”
苏漫听到这个名字,拖着腮思索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子样貌来。
“哦,是她。”苏漫抚掌大叫,“前段时间我随祖母进宫,有个长相颇为冷艳的女官曾要求祖母和我去偏殿等候,后来被季皇后呵斥了,当时季皇后好像唤的就是宛如。”
陆衍缓缓点头:“听你这般形容,那应当就是她了。”
他说着,抬腕为两人的茶盅里添满了茶水,这才再次抬眸望向苏漫,轻声说道:“这个石宛如原本是太原府下辖的一个县令的女儿,十三岁因为参选秀女进宫,后落选被安排在了御前伺候,后来因着皇后随口夸了一句,就被皇帝送去了景阳宫。
“她倒也确实是个机灵的,几年的功夫就做到的景阳宫里的管事女官,颇得季皇后的信任。”
苏漫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解的问道:“哦,那这个女官留在季皇后的身边应当是不短了,那她为何要害季皇后呢?”
陆衍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声音也是十分的温和:“倒也说不上是害,不过就是听信了旁人的话而已。”
苏漫挑眉,一个在宫中做到有品阶的女官位置的女人,会这么简单的就轻信旁人所说的话么。
陆衍似是看出了她的不信,继续说道:“女人大多心肠软,更容易沉湎于情爱之中失了往常的通透。”
话说到这里,苏漫若是还没有听明白就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