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苑不情不愿地跟着,隔着宫墙,就已经听到了宣读诏书的声音,伴随着瑞契不算尖细的嗓音,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耳边。她的唇畔浮现一个不经意的笑,目光蔑视地扫视了还在拿腔作势的良人美人们。
所谓自取其辱,说的就是这种没有自知之明却有着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的自以为是。她们看不清自己,更看不清别人,所以终日都在为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鸡飞狗跳。想学别人勾心斗角,又没有那智商;想特立独行,又没有靠山;想孤芳自赏,又没那份才情;想守护爱情,却挑错了地方;想保持自我,又耐不住寂寞,终究画虎不成反类犬,沦为笑柄。
心中这样想着,更坚信自己与她们不同,幸好与她们不同!徐景苑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长长舒口气。
青梧宫一片欢天喜地,瑶弋出头僵硬地道了声:“恭喜夫人!”众人也都识相得道了恭喜。齐妘卿虽经过两天的精心调养,却还是有些孱弱,但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很是高兴,也是,她可是唯一一个从良人连进两位成为后宫之中第二位夫人的。
下人迎了众娘娘到殿内小坐,瞎扯嬉笑了半晌,有人起哄要见小王子,齐妘卿面上不好拒绝,向奶娘使眼色,那奶娘便上前解释道:“娘娘们今儿来得不巧,小王子刚睡下。”
瑶弋强颜欢笑道:“呦,那真是不巧,看来今天是见不着了。等过几天,专备了礼再来看他。”
“瑶长使这么着便是见外了。”齐妘卿暗道她不知趣,有意无意拿话堵她。
果然,瑶弋讪讪一笑,不再说话,在坐的也都安静下来。
角落中的徐景苑心中想:这卿夫人果然厉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瑶弋下不来台。瑶弋长使的位份排行倒数第二,只比少使略高,这样连名带位份唤她,无疑是当众抽了她一耳光。素日不管地位高低,相互都是姐姐妹妹地唤,下人见了主子都只尊称娘娘的。不管瑶弋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可是来了也一直在祝福,卿夫人实在不应该如此奚落她。
殿内气氛尴尬,但谁都不敢第一个告辞,只等齐妘卿发号施令。
“我乏了,少陪。”
齐妘卿一走,也都争先恐后地往宫外走,路上都埋怨瑶弋,白白坐了半晌冷板凳,真是没得自寻烦恼。
进了内室,看了眼榻上熟睡的婴孩,齐妘卿就坐着发呆。她原以为生下小王子,阎显就会另眼相待,可到现在他都没露过面,这让她很是挫败。怀孕以来,似乎更对他平白无故添了一份眷恋。
她一向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他一直待她很好。回首过往,他已经给的够多了,是自己奢求了。
几年前,她无意间发现了怀巳对齐妘斋的心意,怒不可遏,一心要报复齐妘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既然她抢走怀巳,那自己就抢走显王。于是,她找到了阎显。
她眼睛红肿,站在他面前时还不住抽泣,只被一股怒气压制,才不至于痛彻心扉,“我要嫁给王爷!”
他没有奚落她,但也没有过问原由,甚至没有拒绝她,“嫁给本王只能做妾氏。”
“为何?”她伸手擦了擦眼泪,不解道。
“主母只能是你姐姐,这点你很清楚。”